赵思礼默然,过一会儿说:“因为你还是因为我?”
“因为我们。”
这么说赵思礼就明白了。
他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忽然问:“你想办婚礼吗?”
林世桉微有诧异,很快恢复如常:“你呢?”
赵思礼摇头:“太麻烦了。”
“那我也不想。”他推门让赵思礼先进,抬手示意欲要起身的秘书不必过来:“还有点事要处理,你等我一下。”
赵思礼站定:“我说我的想法,你说你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来迁就我。”
“我不觉得委屈。”
赵思礼看他须臾,突然转了话题:“你之前真的很爱打架吗?”
“不爱。”没人真的喜欢打架。林世桉说:“但我真的挺厉害的。”说到这,他问:“我一直不明白,你明明怕我,那时候为什么还要帮我说话。”
赵思礼沉吟片刻:“我不记得了。”过去太久,即便现在告诉他,他当初报警带走的人里就有林世桉,他也一点记不起来。
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在赵思礼的镜片上折出一道橙黄色的微光,林世桉摘了他的眼镜,说:“没关系。”
赵思礼不太能分辨这句话的真假。
他以为林世桉会在意,但他表现得又好像不太有所谓的样子。
冬天天黑得早,六点半左右就差不多暗透了。秘书半小时前就已经下班,偌大的办公室只能听见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林世桉低头不知在写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搭着鼠标,挪动的十分灵活。
赵思礼十分钟前就抬了头,坐姿不似过去端正,手肘撑在沙一侧的扶手上,动作不太大的倚着。
算得上静谧的空间里任何微不足道的响动都显得突兀非常,就好比,突然停止的笔尖。
林世桉抬头:“你这么看我我没办法工作。”
“那就休息一会儿。”赵思礼坐直:“跟我说说话。”
林世桉放笔,欲要起身时被赵思礼阻止。
“别动。”赵思礼唇角噙着很浅的笑:“你就坐在那里。”
虽然不解,但林世桉仍旧照他说的做了:“说什么?”
赵思礼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说……”嘴唇很轻地抿出一条弧度:“说今天没说完的。”笑意荡开一些,手指在戒指上剐了剐:“说第二次。”
林世桉眉梢轻挑:“你要听?”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赵思礼其实没那么确定自己是不是受得住,可让他这么一问,他反倒坚定了:“听听看。”
林世桉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详细到日期,细节,还有为什么。
这种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每个男人成长过程里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的事,即便是赵思礼也不例外。
林世桉靠着椅背,将每一次都讲述得极为清楚。不知听到第几次,赵思礼终于撑不住叫停。
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让这种事说得耳热。他拿手搓了下耳朵,结束这个由他开启的话题。
林世桉顺势关上电脑,起身时顿了一下,等赵思礼看过来时说:“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