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眼眸动了下,轻轻拨过耳边的丝,说“时候不早了,这事明日再说,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一步,手腕被拉了下,“你说吧,我听着。”
月光拉长他的影,侧脸在阴暗处,他眼底的暗色仿佛又深了一层。
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昔的浪荡,嘴角一抹笑,若有若无地勾着。
他还拉着她。
沈瑜卿动动手腕,魏砚忽抓紧了下,指腹粗粝,摩擦禁锢着她的肌肤。
“殷先生的药引还缺一味。”沈瑜卿忽视掉他牢牢扣着的腕,眉不禁拧紧。
今日她翻遍所有医书,配了一日的药,却感觉始终缺了什么。到最后一味,她忽想起先生当时制药时提过一句,先生中毒时日尚浅,可殷止已有十余年,仅这些药不足了。
药引不止有涪陵,还要有一味。
魏砚沉下眼,“什么”
沈瑜卿看着他,“水榕芝。”
“水榕芝”魏砚挑眉,“这又是什么”
沈瑜卿道“相比涪陵是极寻常的一味药了,但这药十年前就被收入宫中,各地都不见其踪影。”
魏砚心里思量一番,忽开口,“是让人成瘾那物”
是了,他是皇室子,少时在上京自然是知其中一二。沈瑜卿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她点点头,“我现在写信恐还要等上些时日。”
“不必。”魏砚看她时目光又深了一层,“我自会安排人去。”
沈瑜卿没说什么,“如此我先回去了。”
魏砚还抓着她,“深更半夜人都歇了,你过来给我上点药。”
“你自己不行”沈瑜卿咬唇别过脸,遮着的面纱轻轻拂动,划过一层漪。
魏砚细细盯着她,鼻尖撑着白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看人时淡淡的,骂他时冒着火。
他近了一步,反扣住她的腕,将人一把带到怀里,笑得坏,“没你不行。”
沈瑜卿就知道他放荡惯了,骂也不管用,打也不管用,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就喜欢欺负她。
“不去我屋就在这也行。”魏砚看她别着脸,故意撞了她一下,沈瑜卿眼转过来瞪他,魏砚对着正厅抬抬下巴。
“门都开着,进去,我不动你。”魏砚说。
沈瑜卿哼了一声,道“你敢再动一个试试。”
魏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摸着那像没骨头似的软,他眼与她对视上,牵着唇线,“还挺厉害。”
正厅里没有伤药,魏砚吩咐人将府中备好的药拿过来。
都是些粗糙打好的草药,用布包着,随意地放到一处。
沈瑜卿拿了一包,是头一回见到,“这就是你口中的药”
“不然”魏砚笑,“这药虽不如你的精致,却也管用。行军时哪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抓一把就擦上,省事。”
沈瑜卿闻着那药味熟悉,想到当初与他并驾时淡淡的草药味,应就是这个了。
他果然没用过她送的药。
沈瑜卿一把将布包扔到他怀里,“既然省事,你自己擦算了。”
她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出走,忽腰间缠上一只手臂,将她往后带了过去。
后背贴靠上他的胸膛,她跌坐到他怀里。
正厅的门敞着,虽没有魏砚的令没有人敢进来,可沈瑜卿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
灯火昏黄,地上映出两人叠坐的影子。
沈瑜卿揪着他破出口子的胡服,眼刀子朝他飞过去,“不是说不动我”
魏砚搂着她,“没动你,就抱抱。”
他手向上,摸着她遮面的纱,精准地压在昨夜他留下痕迹的地方,“让我看看退下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