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枫叶花钿的人,何时换成了裴寻芳!
“说了别动,要画花了。”裴寻芳若无其事地端起苏陌的下巴,继续有模有样地画花钿。
“掌印为何来了?”苏陌道。
“来看看公子摔的是哪把琴。”裴寻芳戏谑道。
“若摔的是掌印送的月鸣沧海琴呢?”苏陌道。
“摔了便摔了,公子可别舍不得琴,公子若喜欢,咱家明日再整一堆琴给你摔着玩儿。”裴寻芳笑道,“今日这琴摔得漂亮,咱家为公子拍手叫好。”
“裴寻芳。”苏陌叫他名字。
“怎的了?”裴寻芳轻抚他的眉眼,如今一听苏陌叫他这个名字,裴寻芳便无端生出万般柔情,连心都变柔软了。
因为他终于知道,当年护送他从洛阳到大庸帝城的那位“先生”,正是苏陌。
因为那时的苏陌笑着对他说,绮陌寻芳惜少年,从此往后,你便叫裴寻芳吧。
绮陌寻芳惜少年,裴寻芳喜欢这个名字。
裴寻芳这一生记挂的人不多,而心心念念的人正在身边,便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让许钦赢。”苏陌望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
裴寻芳眸光变得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可以。”他说道,“公子拿什么跟咱家交换?”
“掌印想要什么?”苏陌问道。
裴寻芳停了一瞬,苏陌以为他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哪知他凑过来,贴着苏陌的耳廓,微微吐气道:“为咱家戴一次耳坠子,可以吗?”
第63章耳坠
鲜红欲滴的耳坠子。
拖着细细的银丝线儿,骨碌碌滚过印着吻痕的锁骨,滚过脆弱的颈动脉,沾着黏腻的汗珠,滚入如墨挥就的乌中。
似一滴鲜血,滴入浓墨中。
那耀眼得如同白雪一般的人,伏于凌乱的衾被间,轻薄的寝衣沾了汗水,被推至腰上。
明黄色的绸缎,衬得他如同雪人一般,烛火煌煌,微惊红涌,苏陌回眸,眼睫上沾着泪珠,投来恨恨一瞥:“给我摘了!”
“不摘。”裴寻芳掰过他的脸,将苏陌的喘息和命令全部吻进唇舌间,“戴着。”
“咱家喜欢。”
“裴寻芳,你放肆!”苏陌狠狠咬他。
“太医说了,这耳坠子得夜夜戴着,于陛下的病体有益。”裴寻芳如冷酷的施刑者,“还有方才为陛下用的那些药丸,得日日用,这次的药来之不易,倾全国之力得来的……”
“你……”苏陌忽而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身体蜷缩成一团,明黄色的绸缎漾起一团褶皱,如金色夕阳下荡漾的湖水。
裴寻芳眼中闪过慌乱,他将人抱得更紧了,手上的动作愈温柔,一边吻他:“有没有弄疼?”
苏陌的唇几乎被咬出血,他眼尾染着红,威胁道:“敢再将那劳什子用在朕身上,朕杀了你!”
苏陌很少在裴寻芳面前自称“朕”,可当他自称“朕”时,那便是真怒了。
“陛下每病倒一次,便生生杀了咱家一次。”裴寻芳倔强地笼着怀中人,“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咱家也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