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时间,李向文与钟薇薇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无比明媚的笑意。
他们知道,此战再无悬念。
一位剑皇与一位灵将的差距有多大?
毫不客气地说,当裴元机再度出剑的时候,夏生就死定了!
然而,对此,唐子安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惋惜之意,无比痛心地开口道:“若元机能将此底牌留于春闱时使用,又岂容那慕容小儿再耀武扬威!”
唐子安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因为当修行者在破境的那一瞬间,便正是其气势正盛之时,若裴元机能在春闱中再迈入武皇境的话,一定能给慕容晚归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如今面对夏生,裴元机却是不得不将自己藏了许久的底牌掀开来了。
为了这一刻,裴元机已经等了太久,如今既已登临皇位,又哪里还会心慈手软,当即将手中剑锋一抖,于场中升起了一轮耀世之烈日。
同样是逐日剑,但相比起之前,却是大不相同!
若是比起当日在桂花巷的那两位武王,则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因为至此一刻,裴元机的这一剑,已经不在是王阶之剑了。
而是皇者之剑!
剑出日轮,则万兵俯!
剑锋所及之处,穷桑的漫天枝叶尽皆凋零,冥煞旗虽未曾折断,却被狠狠地击落在了地上,即便拥有再过逆天的吞噬之力,也不敢掠其锋芒!
至于帝江,因为其丧失了九成九的战斗手段,空有一身威势,却难挡裴元机的巅峰一剑,当即哀鸣一声,被击退了十数丈,完全退回到了夏生的身后,背后的六只羽翅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至此,裴元机已经完全逆转了场中战局,接下来,便应是趁势反击,彻底将此战落幕!
于是下一刻,裴元机手中剑势再起,引空中日轮径直向夏生坠去!
落日的强盛光辉映在夏生的头顶,刺得他连睁眼也变得无比的困难,呼啸而至的剑锋如有万钧之势,完全封锁了夏生所有的退路,但凡有阳光普照之处,便是裴元机剑锋之所向!
这一切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从裴元机破境至剑皇,到他这一剑来到夏生头顶三尺,总共只用了不到十息的时间。
而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场战斗,或许便将在十息之后结束了。
夏生终究还是要败了。
将级与皇级之间那如鸿沟一般的差距,又岂是随便可以抹平的?
任他有双生灵窍,坐拥三件灵物在身又如何?
场外的沈徽与周勃等人甚至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去看夏生身死当场的画面。
而墨渊则暗自捏紧了手中的一片粉色花瓣,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与此同时,唐子安则对执法殿长老沉声道:“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执法殿长老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是!只要唐院长打破生死台的护阵,我便……”
然而,执法殿长老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于四周便骤然爆出了阵阵惊叹之声,而执法殿长老也瞪大了眼睛,将后半句话生生吞了回去。
因为便在这瞬息之间,生死台上竟然又生出了新的变化!
夏生看着近在咫尺的裴元机,终于出剑了。
他出剑的动作看似非常缓慢,却在刹那间将裴元机的脸庞映成了一片碧绿。
他手腕间的剑型图符从未如此清晰过,他体外的碧绿色剑气从未如此璀璨过,他的双眼仍旧平静如初,看着从半空中坠落的那一轮烈日,以及裴元机满目的惊诧,浅然一笑。
“不过是战中破境而已,很稀奇吗?”
言罢,夏生的衣袍突然被一阵劲风吹得狠狠鼓了起来,他手中的剑就此变得无比的坦荡,无比的光明,无比的凌厉。
这不是大光明剑。
而是浩然剑。
于夏生体外激荡而起的狂风也不是普通的剑气。
而是浩然正气!
从头到尾,夏生所做的都很简单,他只是将夜幽剑从腰间拔了出来,然后举到了头顶,等着那轮烈日坠下。
然而,在浩然剑之下,就连天地也不得不为之变色,日月光华,又岂能与之争辉?
一时间,笼罩在生死台上的符阵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而裴元机的巅峰一剑,却突然变得无比的渺小,其上的日轮之冕,仿佛变成了一簇飘摇不止的萤火,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
裴元机携破境之势而至。
却不曾想,夏生同样破境了。
裴元机的这一式逐日剑,乃是货真价实的皇者之剑,锋芒之所向,谁敢不从?
然而,夏生使用的,却是比逐日剑更加坦荡,更加光明磊落的浩然剑。
若不是其早已随着高宗皇帝的陨落而失传,此剑绝对能在大缙王朝五百年的历史中排进前三!
更重要的,是夏生的这一剑,已经蓄势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