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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之责（第3页）
尤其是她还对他师姐举刀相向过，那份杀意是真实的，且被赋予了行动，光凭这点，在陆九曜心中，阿倩就不值得同情原谅！
总之，别问，问就是永远站师姐！他就是这么冷漠且道德感单薄，他余有的温情，都给了曾经温暖过他的师
父与师姐，其他人，再惨再可怜，又与他何干呢！
“这世上，遭遇凄惨的，又何止她一例。”
“难不成，人人都学着她，想要谁死就让谁死吗？”
孟姚沉默了下。
后知后觉地，觉得师弟这番话，透出的三观似乎纠正了不少。
幸好她不知陆九曜潜藏未言明的那份台词。
要不然她又得揪着头皮，日夜忧心师弟哪天不慎就成了反派了。
这时，寇淮开口，问她：“阿窈，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孟姚忽然坐直，“或许是我钻牛角尖了。”
“自从得知阿倩姊妹的遭遇后，我天然站在女郎的立场，心有不平不忿不甘，觉得赵幸属实该死，偏偏意有不料，决绝赴死的是阿倩。”
“我难以接受，险些魔障。屠龙者，终成恶龙。此亦为恶。”
“阿倩所为，其对与错，岂能一言概之。赵幸不死，或许于他而言，也非幸运。”
“当时我阻止她，再来一次，不明真相的我，依旧会阻止她。”
“这就是我的选择，或许对、或许错，但选择救下人的那一刻，至少我是问心无愧的。”
霞彩散去，摇椅晃晃。
问心之责，至此结束。
寇淮没有评判她做得对或错，只是沉声道：“很好，师父希望你，永远坚持你所坚持的，选择你所选择的。或许你会选错，但只要你愿意承担后果，那就没什么。”
“善意与正义，让你共情能力更高，所以你会出手救下当时身为弱
者的赵幸，你也会在得知阿倩姊妹的遭遇后抱有不平，你甚至会为救下赵幸而一直心怀愧意。”
“可这些都没关系，你只需做好你自己，但求无愧于心便是。”
说完这些，寇淮起身，拍了拍大徒弟和小徒弟，“走，休息去，奔波许久，你们也该踏实睡一觉了。”
“再过些时日，师父便带你俩出门，前往福州天师府分支，阿窈的天师试炼也该安排上了。”
坐忘观所在的汀州永安县，此为下州，不足两万户，若要赶往设有天师府分支的上州去，福州是距他们最近的。
天师总府设在长安，此亦为他师门所在，只是路途迢迢，算不得最佳选择。反倒是天师府分支，依托百来上州而建，遍布十来府道，皆可前往试炼。
要知道，天下玄门，如星罗棋布，能人名士，或隐于大山，或藏于闹市，若都涌向都城，不大现实，天师府分支的存在，其中作用之一，就是引流布控。
尤其近些年，鬼怪邪魅滋生，纷扰人间秩序，年轻的天师，如雨后春笋，一茬茬冒出，这可都是新生代的力量。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这看似太平的天下，隐有暗流涌动呐！
无论是他初遇小徒弟时，在那座茫茫雾岭所见的深坑，堆积着如山骸骨，阴气冲天；还是偶然在槐南里这偏僻之所撞见的黑袍者，都似乎有些不简单。
而他似乎触到了线头的一端。
顺着这些线头摸索下
去，寇淮这几年来，也隐隐有所获，只是还不够，这背后藏着的暗手，疑似在谋划着什么，搅乱人间风云，刻意制造惨案……
天光渐暗，夜幕低垂。
寇淮看着俩徒弟，低叹一声，也不知他这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