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魔界时空动荡,他们偶尔会卷入一些破碎的小位面,也会遇到一些略棘手的敌人,大部分时候她能杀掉,少数时候还需要带着徒弟逃命,兜兜转转了许久,经历了无数血战,其中最离谱的一场甚至让她进入了金仙境。
“……沈度?!!”
独眼巨人轰然倒下,被撕碎撤断的臂膀散落在地。
林中的湿地都被血雨染红,方圆数里遍布着藤蔓与枝叶织成的树海。
苏蓁看着那残缺的尸身,狰狞的面孔渐渐回归人形,赫然是无日宫大长老的传人。
她缓缓收回妖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在一头栽倒在泥潭里前,扑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萧郁抱着她,动作略有些僵硬,手上却半点不晃,“师尊!”
他看上去满脸喜色,“你把他杀了!”
苏蓁昏头昏脑,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他,感受了一下徒弟的状态,确定这家伙没受伤。
“你为何离我这么近!”
她大怒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但凡你看到我化出妖身,就意味着对手很难解决,你要至少躲到百里开外!不然很容易受伤!”
“我是在百里外的,但我用神识远远看到他倒了,我就开始往这边……”
“谁让你用神识看的!我说过如果我死,死前必然会爆发灵压,届时你用我教你那些手段逃跑就行了,你看什么看!你放了神识,别人想伤你轻而易
举,还要我说多少遍?!()”
师尊。?[(()”
萧郁叹息一声,“我也说过,你如果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不是气话,我说真的。”
苏蓁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真的很累……”
沈度和她修为相近,而且他是噬魂教的人,背负血神契印,还多了一些魔修手段,当真不是那么好解决。
若是在妖界还好,这可是在魔界。
苏蓁都佩服自己还能囫囵活着。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对了,她最初只是和一群血神信徒干架,后来人越来越多,沈度披着伪装混在其中,他本来是想走的,但她当时已经显现妖身,对某些力量的感知敏锐了许多,察觉他身上有自己血亲的气息,而她很确定他没有妖族血脉,所以答案昭然若揭,他必然杀过她的某个亲族,用其身躯或者说是枝叶制造了什么东西。
混战到最后,魔修们都死光了,沈度还活着,两人都拿出了真本事,打得天昏地暗,苏蓁最初也是被他的伪装骗了,以为他境界不高,后面也只能和他拼命,反正徒弟已经走得远远的,她也无需担忧。
“……我懒得和你吵,让我休息一会儿。”
苏蓁没好气地道。
她靠在徒弟的怀里,脸侧枕着宽阔健壮的胸膛,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那节奏显而易见正在加快。
萧郁一手揽住她的腰背,轻轻向上一提,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捧住她的腿弯。
苏蓁趴在他肩头,仍然能听见那越发失控的心跳,倘若这是凡人,她可能都觉得他要当场猝死了。
但她真的没什么力气说话。
所以也懒得解释,自己刚刚其实只是想在地上躺一会儿罢了。
进入魔界之前,她也没想到这次旅程会如此漫长。
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徒弟,修为都在一日千里地进境着,所以她也不是很想立刻离开。
没过多久,在另一座属于拜月教的密室里,苏蓁找到了失踪已久的仙剑留春。
苏蓁:“???”
她随手输入一点灵力就稀里糊涂契合了仙剑。
苏蓁拿着这扶云剑派掌门的遗物发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多年前她也曾经对这把剑有些惦记,只是后来毫无线索,也不再依赖法宝,就作罢了。
她从剑灵的记忆里醒来。
地下分殿光线昏蒙,密室里一片冷寂,空气中泛着潮湿霉味,还混着丝丝血腥气息。
厚重墙壁上刻画着咒文,斑斑驳驳的痕迹纵横交错,门板上的结界被毁去了大半,残存的暗金光丝时不时闪烁一下。
黑发蓝眼的青年靠在一座法阵石台旁边,一手支在身侧,视线似乎盯着门,整个人却是保持神识全开的状态。
若是周边出现异动,他必然能有所察觉。
当然,他如今修为还是不够,如果来了什么高手,能直接借着神识相
()触,直接伤到他的元神,在他撤回自己的力量前,可能就会中招,而且轻则元神损伤,重则当场神魂爆裂而死。
虽然她应该会在那之前惊醒,出手捞一把,但她毕竟不是医修,若是晚上那么一点,就没办法了。
想到这种事,苏蓁就很是不舒服。
密室里明灭闪动的光芒,照耀着青年俊美无瑕的侧颜,他耸立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和凌厉的颌线,组成漂亮如雕塑的轮廓。
他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也被镶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细碎的金芒撒入那双在阴影里显得幽邃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