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场刺杀能够这么顺利的进行,本就是大安皇帝的授意?”
“王子切勿动怒。”凌熙一听赶紧上前撇清关系道,“父皇诚心欲与突厥止战议和,怎会做出这等事来,此次刺杀,确是出乎意料,还请王子莫要误会。”
拓跋弘冷哼了一声,拔出腰间长刀递给他,“既然如此,就请晋王亲手杀了这刺客,以证明大安的诚意。”
“这……”凌熙犹疑着不敢去接。
不管怎么说这少年都是为国战死沙场的宿将之后,众目睽睽之下,凌熙若真是下了杀手,得让周边的百姓如何看他呢?
拓跋弘没等多久,又将长刀递向了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凌越,“要不魏王来向我证明大安的诚意?”
凌越平日里虽是跋扈,这个时候却也知道这刀是万万不能接的,死在匈奴人手里便也罢了,绝对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拓跋弘被磨去了耐性,举起长刀就要了解那少年的性命,谁知凌微却是张臂一横拦在了他的面前。
“四殿下要亲自来?”他这话说得满是杀意。
凌微不避不让,“诚然我等防卫有失,这人却不能由着王子任意处置。”
同被派来接待使团的杜玉衡亦是上前帮腔道:“这位小将军冒犯了王子,自当押往牢狱,等候陛下定夺,不日我大安定会给王子一个交代。”
“若我一定要杀呢?”
拓跋弘这话一出,拓跋铎以及后方的突厥人纷纷祭出了兵器,虎视眈眈地看着几人。
凌熙和凌越退在一旁不说话,但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凌微依旧拦在拓跋弘的身前,目光坚定,这算那少年一定要死,也决不能是以这种方式当着平都百姓的面被虐杀!
此时这条性命,已然关乎着大安的国威与颜面,若是让了,北境浴血多年的将士又该是何等的寒心。
场面剑拔弩张,似乎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的确是烟的味道。
空气中突然爆开了浓重的黑烟,并且从四面八方汹涌滚来,猝不及防之下众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黑烟浓得似要滴出墨来,周遭十数丈的距离内完全看不清人影,黑暗激出了人内心最大的恐惧,人群之间你推我桑,整条街道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四方挤来的人群迫得拓跋弘几乎动弹不得,他掩着鼻不敢出声呵斥,鹰目扫视着周边,突然抓起长弓一箭放出!
这黑烟来得莫名其妙,散得也莫名其妙,光亮重现之时,街道上众人千奇百怪的姿态便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只有极少数人快地反应了过来,有一个人消失了。
拓跋弘脸色阴沉的凝视着那摊逐渐凝固的血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扭头看向了那家茶楼。
窗牖依旧大开,临街的茶楼雅间内空无一人。
“呵,有意思的女人。”
一个时辰后,镇南王府怡然居内奔走的下人面色惶恐,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客房。
躺在床榻上的少年几乎成了个血人,胸口的箭矢还未拔出,看不出呼吸的起伏,只有身上密密麻麻插着的金针让人相信他还一息尚存。
沈浥尘面沉如水,挪开了眼看向另一边的无心,她的胸口亦是插着一支羽箭,情况比那少年好不到哪去,当时若非绯烟在场,拓跋弘的那一箭怕是会要了无心的命。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方才的那一幕似乎历历在目,那样的情况下还有如此实力,果真是个可怕的敌人。
绯烟看着往日里与她争锋相对桀骜不驯的人此刻双目紧闭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处理伤口的手平稳不再,微微地打着颤。
沈浥尘没有打扰绯烟,与碧影一道退出了屋内,她仰头看了眼天色,想着再过半个时辰季舒便该回来了。
揉了揉额角,虽是没有胃口,她还是吩咐碧影去备上了晚膳。
酉时一到,得了消息的季舒马不停蹄地便赶回了王府,她去偏房瞧了眼重伤不醒的二人,绯烟仍在不停歇地给无心处理伤口,另一边王府的老御医也忙得脚不沾地。
去往主屋用膳时沈浥尘一见她便忙不迭地问道:“他们如何了?”
季舒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太乐观,也不知能不能撑住。”
“那少年的身份你可知晓?”沈浥尘继续问道,“当时拓跋弘说他是秦川将军的儿子。”
镇北将军秦川与季惊林颇有些交情,季舒少时见过几面,那少年的容貌确实有几分相似,她叹了口气,“的确是秦川将军的独子,秦川将军阵亡后他便失了行踪,没想到竟还活着。”
“三日后凌绝将在京郊演武场设宴会见泽余与突厥使团。”见沈浥尘不说话,季舒继续说道。
沈浥尘知晓倒时定是龙争虎斗险象环生,只是在演武场设宴的话,女眷怕是不能相随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你可有准备?那拓跋弘确实厉害。”
季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浥尘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我知你数年筹谋,但万事小心为上。”
“好。”季舒笑了笑,柔声应道。
又略略聊了数句两人便一起用膳,只是还未吃几口外边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晋阳小心翼翼地捧着份请柬行到了沈浥尘的身侧,“宫内刚送达的,还请世子妃过目。”
沈浥尘搁下了手中的银箸,接过那请柬细细看了一遍,秀眉微微蹙起,神色难明。
“怎么了?”季舒关切地问道。
沈浥尘看向她,“四公主府邸落成,将于三日后在公主府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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