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着听歌,时间久了也挺无聊,不知道是谁提议玩骰子。肖可可酒量不济,加上也不会玩,便没参与,干脆看起手机。
她心情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之后都没怎么吭声,只是一点一点地抿着眼前的酒。
江易晨看着她不在状态,叫服务员过来给换了一杯果汁。不知道是不是心事的原因,她觉得头有些微微地晕,索性以透气为由暂时到外面吹风,江易晨也没再继续跟他们玩,而是跟了出来。肖可可在酒吧这种地方,他不放心。
这家酒吧建得挺艺术,从外观上看像是一个树屋,大门在二楼,门口处有一道长长的玻璃围栏。肖可可出了门便在围栏那站着,两肘抵在栏杆上目光空洞地朝外面看。
“你有心事?”江易晨在她身后很低调地驻足。
肖可可垂下眼眸,摸了摸自己因喝酒而烫的脸蛋,随后说:“你怎么知道?”
“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江易晨低低地回了句,“还问我怎么知道。如果你把我当。。。。。。”江易晨话音一顿,向前又走了一步,与之并排着,侧头对她说:“如果你把我当弟弟,可以给我说说你心里的事。”
大概是这声弟弟触动了肖可可内心的伤,她仰头看向黑暗的夜空,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忽地她笑了,带着鼻音对江易晨说:“其实我有个弟弟叫肖浩!”
不知道为什么,从肖可可一开始提到这个弟弟,江易晨就预想到这一定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他因车祸死了很多年了,”肖可可声音紧,几度哽咽,“当时同他一起出事的还有我二叔!”
江易晨听到这里,一时间也变得哑然。他想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会事关生死,却想不到居然涉及两条生命。他的心随着肖可可一同往下沉,喉间也变得酸涩起来。
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他默默地陪在一旁。
好像宽慰的话在此时显得过于苍白,根本无力去抚平同时失去两位亲人的伤痛。于是江易晨只抬手在肖可可肩膀上用力地一抓,聊胜于无地给了她一点力量和慰藉。
“肖浩比我小1o岁,他没出生时,我基本上是长在二叔二婶家的,他们对我很好,像是亲闺女,”说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肖可可利落地将泪一抹,随后吸了下鼻子。
“即便后来浩浩出生了,我也总往二叔二婶家里跑,还老喜欢抱着那小不点玩。你知道吗,那么小小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心都要融化了,什么学习的烦恼,爸妈的管教在我看到肖浩的时候都可以统统地抛到脑后。”
“他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没有人不喜欢他,那小家伙从会说话嘴就很甜,要是见你不高兴了,还能反过来哄你开心。”
忽然肖可可仰起头,鼻音加重地苦笑一声:“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过去啦。”她声音变得愤怒:“只是快四年却一直抓不到肇事者!”说着她攥掌为拳,用力地砸在围栏上,砰地一声吓得江易晨本能得将肖可可一拉,搂进他怀里护着。
那一刻肖可可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迟钝,被江易晨护在怀里如同一根木头般定定地站着。直到一声特殊意义的手机铃响将人再度唤起,她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一看屏幕上是李申的名字,她赶忙擦了泪,将手机在江易晨眼前一晃,意思是我要接电话啦,我们情侣之间通话你不好听,需要回避一下。
江易晨十分懂得分寸,他朝肖可可轻轻一点头便进了酒吧里。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肖可可和她电话里的人。
人虽是进去了,心却留在了大门处。江易晨坐在里面一直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七拐八拐的入口根本看不到外面接电话的人,但他就是不自觉地总朝门口张望。
大概是刚才难过了一阵,情绪释放出一些,这会肖可可心情已好了大半,再加上又是李申那有疗愈之效的声音,令肖可可如沐阳光,心也一点点地被他照亮了。
“今天怎么庆祝的生日?”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温柔。
“就是和舍友还有她们的男朋友一起吃了个饭。”肖可可好像后知后觉得有点晕,加上刚才出来被风一吹,这会才上了酒劲,她摇了摇头,听力有点受影响,但嘴皮子还很利索。
“还有呢?”李申追问道。
“还有,”肖可可顿了下,之后诚实地向他坦白:“还有来酒吧玩,因为第一场同学来得不全,大家都没尽兴,所以才又吵着来学校附近的酒吧玩的。”
“那现在就是在酒吧喽?”李申好像并不意外。“出来接的电话?”李申听了一会,没听到酒吧的嘈杂声,所以他猜到肖可可这是特意出来的。
“嗯。”肖可可刚要张嘴被李申的话抢了先。
“你不能喝酒,去酒吧玩可以,但只许喝饮料或者果汁。”对肖可可,李申现在也是鞭长莫及,他是不放心肖可可来酒吧这种地方,可来都来了,还能怎样,也只能劝她不喝酒,然后早点回宿舍。
肖可可皱眉,觉得有必要向李申承认错误,便支吾着说:“我喝了,不过就喝了一点点。”听李申沉默,肖可可有些焦急地向电话那边求饶:“我。。。。。。我真的只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李申似是无奈,却被她可爱的求饶气笑了,浅浅的气息声通过电流传到肖可可的耳朵里:“那你多喝点水,稀释一下酒精!”
不等肖可可应答,李申话锋一转:“就你一个人在外面吗?”
肖可可:“嗯,她们在酒吧里听歌呢。”
李申地声音淡下来:“快回去,和同学们一起,这种地方不要落单!”
肖可可哦了声,以为李申要挂电话,他声音却再度从听筒里传出:“别挂电话,等你回去找到她们了再挂,然后走时告诉我一声,要和室友们一起作伴,不许单独走!”
肖可可举着电话,脑袋点地如同小鸡吃米,她还暗自庆幸,多亏没告诉李申自己已经有点微醺,否则要害的他更牵挂。
挂了电话,李申沉默了几秒,之后带了些情绪地摇摇头。他拿出专业课书本打算复习,却看着一页老也不翻,心思早就飘到肖可可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