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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第1页）

“蕴之，入紫霄观的事情都预备好了吧？”

贺凌尧扶着贺岫绾躺下，问贺容涵。

贺容涵点点头。

“都预备好了，只等皇兄下圣旨了。”

“你既然想好了，为兄也就不拦你了。你只记得，你是皇家的公主，朕的妹妹，想做什么事就放心去做吧。”

“谢皇兄。”贺容涵不禁湿了眼眶。

“如今，也算是了却了你一桩心事了。”贺容湘安慰妹妹。

“那你的？蕴之有了前路，太后与太妃们的注意力可都放在你身上了。前段时间，敬瑞太皇太皇贵妃病着，现下已经大好了，只怕长辈们要开始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呢。你是公主，就算晚嫁，想娶你的人也犹如过江之鲫。”

听贺凌尧说了这话，贺容湘撇撇嘴。

“我不管，我是不会嫁人的。这辈子我只跟着无忧，她去哪我去哪。大不了，我同她私奔，横竖不用你们操心。”

沈芙筠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

“你这没良心的。若是太贵妃听见该有多伤心啊。再说，你们要跑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你还是天家贵胄，跑到哪去不能给你找回来？”

“哪有你说那么严重？”贺容湘不以为意。“偌大的国家，想找一个人那样容易？那怎么这么些年也没珊之的半点踪迹。”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贺容湘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好了，咱们都会找到珊之的，相信朕。潇娥，你最近天天跟着无忧往宫外跑，寿康宫早有疑心。你也乖着，安安分分的待在宫中，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只怕朕也不能拦着太贵妃不让你嫁人。”

“知道了。”贺容湘耷拉着脑袋。

第二日，贺凌尧下了圣旨，改贺容涵为玉凌公主，皈依道门，拜紫虚道长为师，入紫霄观修行，道号玄敏子。贺容涵不让任何人相送，只带了贴身太监赵淞一人服侍，便上了山。

因着心里有事，早上众人早早来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了，后宫嫔妃们虽然人少，可也要体面。本宫听说，新帝登基，恰逢新年，许多邻国都要来贺喜，咱们不要失了礼节才是。”

兰蓉绒扫着座下的几人。

“淑妃。”

“嫔妾在。”

云玲羡听她叫自己，立马起身回话。

“除夕之日，本宫要与皇上祭拜先祖，宫宴之事本宫怕是抽不开身，本宫就将宫宴交于你预备，你可愿意。”

“妾遵旨。”

云玲羡有些惊讶，没想到皇后头一年就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了自己。她仔细一想，这种既有外臣还有使者，宫妃们还要出席的事自然是一顶一的麻烦事。年年都有固定流程，做的好了，未必会让人青睐，可做的不好，肯定会让所有人看了笑话。

云玲羡不禁心里苦笑，贺凌尧都金口玉言把自己熟悉宫中规矩的事说出去了，自己也只好接受了。

兰蓉绒满意的点点头。

“本宫知道你一个人有些繁忙，贵妃，德妃，你们同为四妃，也要一同帮衬淑妃。贤妃有孕，后宫之事就不必操劳了。”

“妾遵旨。”

兰蓉绒想着，皇上有意要云玲羡分权，不如自己就把劳心劳力的事给她办，省的自己费心费神。再让赫连茗霜和沈芙筠帮衬，也不至于让她一家独大。就算办的好，名声也总越不过她这个皇后去。出了差错，更是给了自己收回她权力的理由。再者协商过程中，赫连茗霜身为贵妃，又处处要强掐尖儿，也不一定会让云玲羡好办。

对于兰蓉绒的安排，赫连茗霜倒是乐见其成。自己是贵妃，四妃之，若非自己入宫晚，协理六宫的权力怎么会到云玲羡身上。她本就不愿屈于人下，皇后也就罢了，淑妃和德妃同与皇帝长大，这样的情分都没做得了皇后，显然皇帝并未对二人有多上心。贤妃虽受宠，但自入宫以来，皇上待自己也不差，这样的势头，有孕只是早晚的事。

再到了开春，莺莺燕燕入宫，皇上看见了新鲜面孔，早晚有一天会厌烦贺岫绾霸着自己。届时，指不定在皇上心里自己与她谁份量更重。

几人商量好了，下午再去玉蓉宫商议除夕宴，众人便散了。

沈芙筠和贺岫绾坐着步撵，她谢绝了和二人一起，自己想走一走。云玲羡催促让她们赶紧回去，别受了寒，从小到大，她们二人身体是最弱的。

一路上，她看着周身的景色，天空中还微微飘着雪花。今年的雪下的有些晚，往年冬月初就有初雪了，如今都快到月末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感慨万千，不由得想起了幼年时众人一起在尚书房玩雪的时候。她当即转变了方向，往尚书房去。尚书房再没了孩童的读书声，她们的院子里只剩下的萧索。

她不禁伸手去抚摸那棵梧桐树的树干，只觉得无限亲切。

树下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局残棋，沾染了几片雪花，她拿出手帕把这些棋子一颗一颗擦干净放回原位，木质的棋盘已经有些开裂了。这是刘祯和秦珊之当年没下完的那盘棋，贺凌尧吩咐宫人把这盘棋就在这里，刘祯跟他说了，等秦珊之回来二人还要一决高下呢。除了每日的清理，也没人往这个院落来。

“娘娘，该回宫了，外头冷。”沐心出言提醒云玲羡，眼看着雪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

云玲羡伸出手接住了梧桐树缝隙间落下的雪花，吩咐道：“回宫吧。”

等回到昭月宫刚换下衣服，云玲羡就听宫人传报贺岫绾和沈芙筠来了。

“你们俩怎么一块来了？”云玲羡心中欣喜，赶紧去迎二人。

“我们都来第二趟了。”沈芙筠走进屋里，旁边的映月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你去哪了，到现在才回来？听顾柏程说，你还没用早膳呢。”

顾柏程是玉蓉宫的总管太监，和昭月宫的总管太监韩令恩一样，从前都是伺候孝显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