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地震生的时候,山崩塌在眼前,飞起的尘土扑在脸上,身边不停出现的哭喊的人,有相熟的亲朋好友,那时他的朋友也还有很多,那也是他除了病痛以及自然衰老,以另一种方式失去朋友的经历。
当时奔跑着的朋友还拉了自己一把,想到这儿聂闫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胳膊,那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了沁着冷汗的手,拉住愣的自己的样子。
“想什么呢,快跑啊,山神怒了。”聂闫会想起起好友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山体崩塌声,他听到的声音不真切,他们拉着的手,也不知不觉间被冲断了,不对不是不知不觉,是大水,冲断了他们拉着的手。
好友的样子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湍急的水流带着泥沙,淹没口鼻,朝廷派来的官兵也不少被冲走,但是天灾人祸,再睁眼,就是破壁残垣。
一切都归于平静,他醒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周遭没什么人,准确地说应该是没什么活人。
就像是乱葬岗,周围有太多太多人的尸体,只有他自己坐在那里,看着不熟悉的场景,他一度都怀疑是不是还属于汉朝。
他身上已经没有碰撞的伤口,只是衣服破破烂烂的,有些破损处还沾着暗色的痕迹,就像血迹。
聂闫坐起身,好一会儿又站起来,顺着林子里面走过去,想着先找些吃的,哪怕是草根也好,毕竟他虽然饿不死,但是饥饿感是很难受的。
鞋子早就被冲跑了,当时那里怕是只有食物了。
他们大多数人能集中在一起,可能也是有人来把他们拖过来放这儿的,路过几个身上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没找到吃的,聂闫赤脚走在路上,一路寻觅着。
脚步虚,最后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想着后来遇到的老伯,以及两人相依为命的那段时日,聂闫也是感受过温暖了。
想偏了,聂闫接着讲课,底下的同学还剩下的聚精会神,有些看着聂闫没有管的样子,早就悄悄溜走了。
等课程结束,聂闫也就意识到想要细致的讲完汉朝,就是做梦。
聂闫宣布下课,整个汉朝以皇帝为线路,讲完整个汉朝,就是这个两个小时他干的事儿,至于剩下的一些趣事,以及典籍,所生的事件他都需要将其拓展出来,以便于吸引学生,为后来他们专攻于哪个领域做好启蒙者。
回到办公室,感觉自己一节课被吸光了所有精气神,好疲惫。
他也看到了那群学生,有些下了课都没有动作,只是有些呆滞。
也好,这么多内容总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呆滞也许是听进去了。
去给大一上课就要轻松很多了,讲完课刚开学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悠闲惬意的等着下班。
回到家,佛教在汉朝已经出现,不仅如此,东汉时期流传有七维,《易维》,《书维》,《诗维》,《礼维》,《乐维》,《孝经维》,《春秋维》,这些迷信方术,预言附会儒家经典。
谶语起源于先秦时期,《左传》中就有些记载。
聂闫将这些筛选一下,毕竟是存在于史书中的文字,对于前期秦始皇求方士做神丹妙药,后期汉武帝寻所谓的蓬莱仙人也是有依托的。
这些文字的流传,被归类在有一部分书籍中,《河图》,《洛书》也算是最古的谶书。
聂闫看着这些书籍,不只是谶书,纬书也同样在那时期出现繁多,汉武帝时期出现的《七经纬》,与《论语谶》,《河图》《洛书》共称为谶纬,共有八十一篇。
聂闫想着从书架上把拓印的版本找出来。
真就很伤脑筋了,这些书的思想上大多属于阴阳五行体,其中不乏包含一些有用的天文,历法。地理知识啥的,但是大多数的文字并无法让人理解与深究。
他到现在很多都看不懂,其实当时那个时候,要说皇帝没些疯魔是不可能的,而下属的官员,甚至是百姓总有些想要迎合的。
他对这一类没法讲太多,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但是他还是决定将这些编在他的课程中,毕竟书籍也好,事件也好,是真实生的历史事件。
而且在历史的长河中,占据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可忽略。
他那时活的时间也算长了,但是心境远没有现在来的平静。
他有的时候都会去想自己会不会也是神仙,毕竟他不会死,但是除了死,他什么也不会。
画本子上的神仙会飞,还会术法,翻云覆雨更是挥手便能做到,但是他都不会,他只会活着。
他拿自己的血液给别人试过,不行的,没有任何办法,直到看到唯一的变数,那就是单帆,一个会因为自己的相处,而获得好处的男人。
很多事情,。活到现在并不完全能用科学解释,哪怕他曾经专门因为自己的情况去研究过,但不得不承认,有些书他看不懂。
像是流传到现在的书籍里面,比较让他大家觉得耳熟能详的就是《易经》,但是能看懂的人可不多。
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他并不相信,毕竟那些方士和现在大多数被大家唾弃非法传播人员有异曲同工之处。
聂闫把需要备课的资料收起来,走到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那时这个房子唯一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面积不大,也就只有十五平左右,除了四面墙,只有一个团蒲放在中间,聂闫脱了鞋,赤脚走进房间,冰凉的地板在九月的天里,反倒让浮躁的心沉寂下来。
关上门,屋里静悄悄的,虽然外面也一样,但是这间房间很小,没有光亮,最好的隔音设备,让整个房间能处在一份极致的宁静中。
伸手不见五指,聂闫摸索着坐在团蒲上,软乎乎的团蒲,盘腿坐在上面,很安静,很祥和。
聂闫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摸着自己的脉搏,很平稳,但是他的心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