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戴志成是不会设置闹钟的,早上六点半自然醒来,洗漱完毕就准备去晨练。被江秋月叫住,监督喝完牛奶才放心让他出门。
今早,他没怎么练拳,晨练完也没回家,而是坐在练拳场地前方的坡上,面对逐渐破云而出的朝阳思考着当前。
他深爱江秋月,已渗入到每一个细胞。可就因为她比自己大十六岁,这一切就违背了天理,如果坚持公开的去爱,一定会灾难重重、甚至万劫不复。所有家人都会遭受不良影响和打击,来之不易的幸福也会转化为一团厚厚的阴霾笼罩在整个大家庭。既然如此,这种坚持还有什么正确可言呢?
这一切是不可抗争和改变的,也不是简单的竹篮打水、水中捞月或是以卵击石之类的理论能阐明。既然不能坚持与抗争,不如就永远接受江秋月的要求吧,改变一种态度和更换一种方式也行,只要做到彼此永不分离就好。
如果离开她或她离开了我,那自己必将会不是自己了。他十分清楚是因为有了江秋月的爱,他才有了质的提高、有了新的希望和新的理想、还有了无穷的动力。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去保留它,珍惜它,让这份爱能永远属于自己。年轻的他也只能想到这里,妈妈这个人类伟大的词汇对他而言,只是属于江秋月特有的名字,也只有他俩才心知肚明。既然不能叫她秋月,哪怕是悄悄的也不行。这种现实不接受又能怎样?
回家吃过早餐,已快九点,陪妹妹玩闹一阵再看她弹奏书桌上的琴键图。这无疑又让戴志成急切起来,他必须在明年底之前买下钢琴。他再次细算平均收入和时间,觉得问题不应该存在。
大勇和弟弟妹妹照旧带来外婆准备好的仔公鸡和鸡蛋,还带来一条草鱼。听妹妹说今天要去市区卖鞋,四兄妹马上闹着要一起去,说好久没去过市区了,戴志成爽快同意。大柱急忙跑回家,恳求今天在家的爸爸和舅舅喂鱼喂猪。
戴志成先骑自行车出,其他人乘公交车去市区,很快一家人在摆摊处汇合在一起。江秋月今天特意打扮一番,米黄色风衣搭配黑色圆领衫、黑色短裙和黑色高跟皮鞋,美得让路人惊叹。随后不久,同样身穿米黄色风衣和白色高跟鞋的戴志如出现,这里几乎瞬间就成了丹洲市最美的焦点。
因为有了妈妈、姐姐和诗雅三位大小美女在摆摊处,假日的人流接踵而来,不知是走近欣赏美女还是来买鞋,反正是将鞋摊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问价的、挑选的、试穿的、商量的、讨价还价的、付钱的等等,很快让摆摊处人挨人、人挤人,并且呈上升趋势。
安排完琐事和忙完中午准备工作的洪姐,看到弟弟摊前那么多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下来看个究竟。哪知都是来看鞋和买鞋的,还知道弟弟的家人都来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江秋月和戴志如。
她主动和江秋月、戴志如打招呼,诚邀大家中午就在她的餐馆吃午饭。当然,她也十分吃惊戴志成他妈妈和姐姐突出的年轻漂亮。江秋月听说过几次洪姐的事,这次亲眼见到觉得她依然纯真很让自己喜欢,很干脆地答应了她。得到肯定答复,洪姐兴奋得小跑回去做准备。
这时的鞋摊不仅有众多的女性在试穿和买鞋,两个年轻男子也各自买了两双带走。上午两小时多一点,鞋子就卖了十九双,香烟也卖了六包。戴志成这才想到还没给弟弟妹妹买零食,马上带上他们去了刘伯和方叔两个商店,给每人买了一板酸奶和两盒内有二十支的棒棒糖,刚好一个商店买一半。水果摊上的苹果也很好,于是又买上了五斤。
午饭时间,可能是受到一家人欢乐气氛的感染,洪姐餐馆五张桌很快坐满。有两批客人因无桌只好离开,忙绿的洪姐开心道:“今天的贵客把财气都带来了。”
别看洪姐是老板,如果餐馆真忙起来,她也是一位合格的服务员,端菜、洗碗、收拾、迎宾接待样样俱到。
饭后,江秋月要给饭钱,洪姐当时就生气了。说您是我弟弟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哪有妈妈在女儿家吃饭要钱的?江秋月见她确实诚恳认真,也不好再坚持,来日方长吧。
一起回到摆摊处,江秋月要戴志如带弟弟妹妹去公园玩,下午五点再一起回厂。能去公园玩?弟弟妹妹一个个兴奋不已,圆圆开心得拉起诗雅的手叫喊欢跳,很快就一窝蜂地去了公园。
属于午间的街道行人少了,江秋月利用空闲整理鞋摊。她开始说教戴志成不要太自私,只顾得洪姐的好不晓得回报,建议戴志成待会给她送两双鞋,别太亏了人家,再邀请她春节放假时能去家里做客。江秋月的话提醒了戴志成,他还真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没想到过要给洪姐送点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只要有江秋月在身边,他一定会少走弯路或少犯错。
江秋月这时把刘伯拿来的小靠椅移到戴志成身边坐下,拉起戴志成的手说今天下午五点钟就一起回家,晚上诗雅还有钢琴课,希望他明晚再来摆摊。要戴志成乖一点,听从她这次安排,戴志成乖乖地点头表态:听她的话。
江秋月笑了,美得让戴志成热血沸腾。
正当江秋月关心问戴志成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时,一波选鞋人再次围上来。起身招呼顾客的江秋月,自然又是让顾客与路人惊叹与欣赏。没办法,她就是有这么的美。
戴志成在此时又卖了一包香烟,已过了两点的午时,街上的行人又多了起来。江秋月的大方和气与耐心讲解,使围观与选购的人逐渐增多。第一波人流过后,江秋月就卖了四双鞋。这时的陈妹载着她嫂子骑摩托车出现,两人停好摩托车就一个清纯一个时尚的走到跟前。
“咦,小戴,几天不见你怎么又卖鞋了?生意还真是越做越大了哦。”嫂子半开玩笑说。
“你不是说周末和节假日休息吗?”小陈妹既天真可爱又带点主人般的质问。
听完小陈妹的说辞和看她那有趣的神态,江秋月笑出声来。她俩这才注意到这位奇美的女子,但又不知道是他什么人,只得傻愣愣地看着。戴志成急忙做了介绍,但还是让她俩有点缓不过神来。
见这些鞋很新颖漂亮,两人叽叽喳喳地一起买了四双。给钱时,小陈妹很神秘地告诉他明晚再来,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说完就和嫂子一溜烟地离开。
事情一忙碌,时间也到了四点半。趁短暂空闲时,戴志成去了洪姐那给她送了两双鞋,把洪姐感动得差点哭,她答应春节时一定会去他家看看。重情的洪姐后来只穿了一双,另一双一直珍藏着,作为她在丹洲市开始有了亲人的永久见证。这都是三十年后因为森氏陈列馆需要展品,一家人才知道的事情。
戴志如气喘喘、乐呵呵地带领一路开心嬉闹的弟弟妹妹回来,一个个还在谈论公园的所见所闻。下午香烟虽然只卖了三包,但鞋子却卖了十二双,收获还是巨大的。大家一起很快就把物品归置好放回刘伯家,再一路开开心心地乘船回家。
家里有现成的鸡和鱼,大勇还跑回家拿来了蔬菜,外婆和大妈妈也跟来,一大家人很快就热热闹闹地吃晚饭。虽然家里很拥挤,但更多的是快乐。
晚饭后,一起散步时也顺路送走老家人。戴志成再次送诗雅去学校练琴,在一旁静观她弹奏。诗雅的琴声开始柔和流畅,她的领悟与情感的融入使得戴志成深感震惊。诗雅的确是太适合弹钢琴了,她简直就是艺术的化身,戴志成由衷地肯定。
买钢琴的计划也在此时做了改变:他决定在明年五一假期时,一家人都去省城,既是旅游又是为诗雅挑选一架好钢琴。
姐姐戴志如因为国庆节值班两天,特意把补休假放在了这边,她越来越留恋这边的家,还有老家那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