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在他眼前生生被奸污而死,死前还一直试图蒙上他的双眼。
就在他也要被歹人杀掉的时候,原身从天而降。
原身的本意,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没想到救下的居然是萧朝安,也就只能把他往自在门门主跟前一丢,让门主安排他去处。
谁知萧朝安竟当了外门弟子,还一个劲儿的想要进入闲书峰。
这就吓坏了怕麻烦的原身。最紧要的是,原身觉得萧朝安小小年纪经历复杂,以后不会走正途——他就怕闲书峰的弟子搞事妨碍他咸鱼懒散。
所以,当知道这事后,他就变着法苛待萧朝安。
默许弟子欺负他,借口责罚萧朝安,处处表露自己对萧朝安的不满意——几年下来,成功寒了这个孩子的心,并把这个孩子报恩的目标,变成了靠近明疏。
“……”
谢九鹤在内心给自己鼓了鼓掌。
这坑逼程度属实牛逼,谢峰主,你这是光想着自己爽了,一点都不会顾忌后来人啊!
谢九鹤暗暗咆哮。
但现在再计较以前也没用了。
在萧朝安的眼里,谢峰主也罢,他面前的他也罢,都是他谢九鹤了。
谢九鹤默默在心里扎小人,面上却风轻云淡地把手一翻,道:“外门修炼散漫无章,你如今侥幸进了我闲书峰,我却也不能忽视你,萧朝安,把手伸出来,我要看看你几阶修为,根基如何。”
一声“萧朝安”,把院子里的人都怵成了雕像。
萧朝安像卡了壳,好半天,才把目光从那只半敞着的手上抬起来,不适应地看着谢九鹤。
明疏也格外意外,谢九鹤对萧朝安有意见的事情满门皆知,但凡他提起萧朝安,必是“那叛子”“那晦气”。
就算当着萧朝安的面,也是“喂”“哎”,有时甚至连这样的语气词也不会用,直接像召唤畜生似的指挥萧朝安。
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谢九鹤太过分,毕竟当初是他救下的萧朝安,把人带回来的,现在又这么做,未免过于无情了些。
谢九鹤也觉得这个称呼多少有点进展太快,但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都怜爱萧朝安评论骂过谢九鹤不是人,总不能让他把自个儿骂进去吧?
冷静地一挑指尖,谢九鹤皱了皱眉,假装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萧朝安垂头,十分僵硬地拱手做了个礼,才把一只右手放进了谢九鹤的手中。
少年骨骼还未长好,几年外门弟子的生活上顿不饱下顿不满,入手摸着纤瘦轻盈,倒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的手。
谢九鹤缓缓调动着身上的灵力,从萧朝安的手心灌进去,本来是想探查一下他的经脉是否全部打开,萧朝安的耳根却微微红了起来。
他至今还记得谢九鹤那双把自己从母亲尸体边抱起、替他好生埋葬了母亲的大手,但是一隔多年,那样的触感已经十分生疏,直到今日,他把手放进谢九鹤的手里,才发现这双手居然和主人的差别这么大。
谢九鹤白得近乎透明,爱穿白衣不说,每每他见他,他都是一脸冷漠,看着跟个大冰块似的。
伸手以前,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被冻到,可谢九鹤的手却十分宽厚稳定,掌心的温度,甚至有些烫。
反差之大,萧朝安愣了好一会儿,就感觉到一丝慵懒的灵气,慢慢爬进了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