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鱼是不是很难喂”叶绯只记得小时候叶桐养过小金鱼,但是没几天就死了,有人说是水不好,翻来覆去好几次,都养不活。
“还好,”黎羡南捧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终于慢慢回温起来,“没热水,我的手不也挺好的”
也在这会,夜宵送到了,叶绯说,“你先吃吧,我还有一点稿子没修完。”
“很麻烦”黎羡南正好拎着进来,看见叶绯又坐回去抱着电脑开始工作。
其实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后知后觉才觉得不太应该已经十二点多了,黎羡南把她接过来,必然不是想看她埋头忙这些。
黎羡南把夜宵放在茶几上,说,“你改你的。”
“好,”叶绯看了一眼,打包的餐盒里都是一些海鲜,做的漂亮精致,“就是稿子后面质量不太好,出版社那边打回来,改动很大。”
“作者呢”黎羡南看了一眼她的屏幕,密密麻麻的文档,包里还一沓打印好的纸,上面有一些标红的地方。
叶绯说,“是枪稿,买断的稿子在一个比较知名的作者名字下。”
黎羡南点点头,戴着手套剥虾。
叶绯觉得自己在这儿跟他讲工作有点诡异她一个月才多点儿钱,跟他讲她工作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喜欢这行”
“还好吧,就是嗯,我文学系毕业的,以后去当会计当别的会觉得专业职业不对口。”
“工作很开心”
“跟我想的有差距,而且领导有些龟毛。”叶绯诚实的回答,“不过我觉得还好,毕竟也没有完美的工作。”
“龟毛的领导每天都让你加班到十一点”黎羡南笑了声,“好歹燕京大学毕业的,别这么低看自己,工作这东西听过一句话没”
叶绯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着他,黎羡南带着手套剥虾,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线条修长,性感冷白,叶绯看着的时候,总觉得这双手与昂贵的腕表亦或者做工考究的钢笔更搭配。
他低垂着视线,冷冽的身影是有温度的。
她想起了前不久赵西湄说的话他对人人都漠然,对人人都喜欢。
她却觉得不全然是,漠然只是他的外表,是没人曾走进过他的世界。
他对什么都喜欢,那也不过是他的修养和礼貌而已,他喜欢的东西很少。
“什么话”
“树挪死,人挪活。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挑挑拣拣,总得找到点让自己轻松愉快的东西才能捱过去,”黎羡南剥好了一只虾,递到她嘴边,“张嘴。”
叶绯忽然觉得,自己也像那么一点例外。
例外这个词,显得有种专属的温暖在的。
“那你呢,是不是养鱼会让你轻松愉快”叶绯老老实实张嘴。
“养鱼也是打时间而已,真说愉快,鱼哪有你呢。”
黎羡南低笑一声,说话间又剥了一只递过来,语调也分明是带着温度的,叶绯无端鼻子酸了酸。
那天叶绯把那本稿子的后半截全都熬夜修了一遍,黎羡南在她旁边,后来他可能有点困,但也没说话也没打扰她。
叶绯忙活完之后特别过意不去。
黎羡南赶她去洗漱,叶绯犹豫了几秒他家里是没有任何女性衣物鞋子的,那天叶绯来了之后,挂了不少女士的睡衣,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洗漱产品,黎羡南让人把市面上大部分的莓果味道的都买了一圈。
叶绯后来再来,现了这些东西,觉得很匪夷所思。
其实这些,他们两人都没挑明过,只是他对她有种很没底线的纵容。
叶绯犹豫再三,睡衣是长裤长袖,她敲了敲黎羡南的房门。
他并没有要求她睡哪儿,客房随着她选。
可她只是,在今天,很贪恋他的那些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