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各自忙,黎羡南会在周末时陪她去宜家逛,叶绯找了装修公司做了简单的硬装,软装全是自己上手。
黎羡南推着购物车,陪着她挑选那些小配件。
叶绯挽着他的手,有那样一些瞬间,好像两人在为未来做一些计划的——尽管,谁都没有说过。
叶绯到底还有点小姑娘的心绪在的,总喜欢买些零碎的小东西,比如什么燃起蜡烛就会晃动的烛台,比如卡通的坐垫,又比如设计的过分可爱的开关贴,做了个啄木鸟木笼的设计,开灯还得先小门,小门旁边一支木质的绣球花雕刻。
叶绯似乎故意的,买完还又送来西郊一份。
仿佛在这儿留下她的痕迹。
黎羡南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的开关贴,是稍稍地愣了那么片刻,转而一抬头看见,盘腿坐在客厅里的叶绯。
秋天了,绣球花的花期还没过,今年春天晚来迟,秋天也去的晚。
落地的玻璃窗外簇拥着深深浅浅的绣球花,叶绯坐在茶几旁边,正在拼一个乐高城堡。
旁边散着包装盒,黎羡南走过去看,茶几上铺满了乐高的碎片,包装盒上,是一副树屋,树上开着密密麻麻的花,别墅就建在树上。
叶绯不太擅长拼这些东西——
这还是薛如意买的,薛如意有空就去看叶桐,仿佛打时间,给叶桐带了好多拼图和乐高,摆了整房间。
这个难度最高,薛如意拼不完,就给了叶绯。
叶绯更苦恼,听见声响看到黎羡南,回头对他笑,黎羡南脱了外套走过来,俯身摸了摸她头,给她说,“这儿拼反了,等会我跟你一块拼。”
叶绯应声说好,就等着黎羡南过来跟她一起。
其说是如此,其实后面真就全变成了黎羡南在拼,她在旁边一脸崇拜的看。
“黎羡南,你看像不像西郊啊?”
别人都说这乐高得拼好几天,他们两个从下午拼到晚上,终于有了个雏形。
黎羡南拼,叶绯给他递。
雏形出来的时候,叶绯看着有些怔然,下意识地就说了这样一句。
“不像,没有绯绯。”
黎羡南也随口答一句,挑挑拣拣找碎片。
叶绯坐在他身边,客厅开了小灯,淡淡的光镀在他的侧颜上,看的叶绯有些挪不开视线。
“笑什么呢?”他没看她,也察觉到她脸上的笑意明晃。
“想起你以前说的,”叶绯学着他那时矜冷的声调,“我的时间更值钱。”
黎羡南睨她一眼,将一朵花拼上去,“是啊,那怎么办,绯绯无价的。”
“你哪儿这么多哄人的话。”她还是会次次为他的话而觉得心口柔软。
“是哄你。”黎羡南专心拼着,“哄你是我心甘情愿。”
其实这天,叶绯没那样多的耐心,这乐高后来就全被黎羡南拼了,她过了十点就困了,本来趴在沙上看书,结果看了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感觉到有人把她抱起来,叶绯昏沉睁眼,老老实实依靠在黎羡南怀里,问他,“几点了?”
“十二点半。”黎羡南抱她上楼,“睡吧,看你困得这样。”
叶绯扁扁嘴,在上楼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分明是时针指向三的,她顿时清醒了片刻,“黎羡南,你拼到了凌晨三点……”
黎羡南把她放床上,笑着俯身过来吻她,“绯绯不是说这树屋像西郊么,我拼好了让你明早看看像不像。”
叶绯无端鼻子一酸,揽着他脖颈回吻,黎羡南拍拍她腰,“三点了,睡觉。”
叶绯往旁边一滚,给他腾出地方。
那都过去了多久?
叶绯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拆开耳塞了,在他身边,总能睡个好觉,黎羡南以前总喜欢晚上起来喝冰水,后来放冰块的抽屉里干干净净,黎羡南也开始喝温水。
叶绯被时间惊到的那个瞬间,她有点清醒,黎羡南躺在她身边,轮廓清俊。
她碰碰他。
“嗯?”黎羡南闷声回她。
叶绯笑了,趴在他身边跟他说,好像说悄悄话,“黎羡南,你有没有现,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耳塞了?”
“现了。”
“我从初中开始戴耳塞,高中的时候开始依赖,大学的时候好严重,哪怕我自己在寝室里都会想要戴上耳塞隔绝掉自己,”叶绯慢慢说,“我总是睡不好觉,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家了,那时开始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可是在你身边这些日子,我总觉得很安稳。”
黎羡南听着她说,然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着。
他怀里有淡淡的木质味道,沉稳又坚实,像是温暖燃烧的壁炉,抚平每个不安的深夜。
“黎羡南,我跟你说会话吧。”
“好。”
“我认真的。”
“听着呢。”
他刚应,叶绯就在他怀里支起身子,仿佛鼓足了一些勇气,终于能对他袒露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