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棉巾,倒了一些烈酒在上面,将整个棉巾浸湿,而后打开一卷布袋,从中抽出几根金针,一一擦拭消毒,而后将棉巾放置到一旁,上前给林世子施针。
片刻之后,她才将金针取下,而后抽出匕,用棉巾来回擦拭消毒,完后再将自己的双手也给擦了消毒,这才拿起匕开始切除伤口上的腐肉。
因为之前她施了针,所以切割腐肉的过程中只有少量的鲜血渗出,并没有造成大出血。
很是耗费了一番功夫,林晚才将伤口上的腐肉切除干净,又另外拿了一块棉巾浸了烈酒给伤口消毒,而后开始准备缝合伤口。
不过林世子这伤口实在是太大了,林晚一个人不好缝合,她便叫了陈大进车内帮忙。
陈大他们都不知道林晚要帮林世子疗伤,跳上车厢看到被扒了上衣露出伤口的林世子,以及一旁盆子里的腐肉,陈大给吓了一跳“公子”
林晚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陈大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看到林世子这个样子,眼圈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虽然陈大已经做了林晚的陪嫁,脱离了镇国公府,但林国公父子在陈大等人眼里,依旧是英雄。
如今英雄变成这个样子,他心里难受得很。
“给我帮忙”林晚低声跟陈大说道。
陈大点头“您请吩咐。”
林晚让陈大脱了外衣,再用烈酒消毒双手,然后帮她将林世子的伤口往里挤合在一起,陈大照做。
林晚怕缝合的过程中有什么意外,正好前面有个小树林,便让队伍停车休息,然后再将老6叫来,让让他带人守着马车,不让任何人靠近。
老6知道林晚准备给林世子缝合伤口,虽然这事儿听起来也是很不靠谱,但之前林晚做的那些看起来不靠谱的决定,最后全都成功了,所以他也没有二话,依命行事。
于是林晚便在马车上给林世子做了缝合手术。
她手稳技术好,不足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陈大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汗湿了。
林晚朝他看过去一眼,他瞬间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还,还有什么事儿吗”
他之前觉得自家主子太厉害了,比男人还要厉害。
现在觉得自家主子太可怕了。
居然敢在人身上动针,而且全程不抖手。
叫陈大觉得,她这不是在缝伤口,而是在缝衣服。
“包扎呀”林晚莫名其妙。
“哦哦哦,对对对。”陈大一叠声应。
看着林晚拿出金疮药倒在伤口上,又拿出绷带进行包扎,他忙帮忙将林世子的身体轻轻的抬起来,让林晚能够顺利的绕圈将伤口包扎起来,等到包扎完毕,又将衣服整理好,林晚一声可以了,他忙不迭的跳下车,跑到林子里扶着树大口的喘息。
见他这个样子,老6认不出担心,凑过来问“公子,世子他”
“没事”林晚应了一声,将装着腐肉和血巾的盆子递给老6“处理掉。”
“好”老6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一颗心不由得高高的悬起来。
他也曾经上过战场,很是清楚这种刀伤如果不炎还好,一旦炎,死亡的几率就会很大。
如今世子的伤口已经生了腐肉,说明已经炎了,一旦世子不能撑过去,最后结果只怕
老6眼圈红,让人看着马车,自己去处理了那些腐肉和纱布。
林晚倒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刚刚聚精会神进行缝合,如今她也疲累得很,身上更是出了一身汗,她关上车门直接在车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吃了点干粮,等陈大和老6都回来了,她便吩咐启程,自己趁机在马车上歇息,顺便用小炉子给林世子熬了一碗消炎药,等到夜宿驿站的时候,林世子身上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不少,老6等国公府的人俱都振奋不已。
到了次日,林世子终于醒了。
“这是哪”林世子想说话,却现喉咙干涩的厉害,他以为很大声,实际上细弱蚊呐,也就是林晚耳朵好才听得到。
“这里是马车上。”
林晚倒了一小杯温水,将林世子扶起一点点,喂他喝了水才轻声说。
林世子喝过水之后神志才渐渐清明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环境,也感觉到身下在动,便知道眼前这人的确没有说错,他的确是身在马车。
他又将目光落在林晚身上,“不知阁下是”
“是我,林晚,大哥”林晚叹息一声说道。
林世子闻言猛地撑大了眼睛“你,你是林晚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明明是个男子
“我易容了。”林晚握住林世子的手“大哥您还记得之前生的事情吗”
林世子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战场上的一幕幕;他们本来是想分几路合围攻打突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厥竟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以及行军路线,就在他们的前路埋伏他们,他们没办法,只得拼命厮杀,可身边的战士还是一个个倒下了,而他自己也在对敌时,因为避让一支背后射过来的箭羽,被对方的将领给当胸砍了一刀,跌下马来。
当时他以为自己会死,心里很是不甘,可手下副将他们拼命过来救他,带着他走,他当时回头看向惨烈的战场,心中悲痛难言。
“爹呢”想到这里,林世子挣扎着要坐起来“军中有内鬼,我们的作战计划以及行军路线被泄露了。”
林晚按住他“别激动,大哥,你身上还有伤”
“小妹,别闹。”林世子着急“军机被泄露可是大事”
“我知道是大事。”林晚按住林世子“可是大哥,你昏迷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