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学校门口卖雪糕了,长长的假期里,张小既就和往常一样,除了割草就是找伙伴们玩耍。
这天,张小既喊了张清泉和张新雨,三个人一起在他家前面的沙坑里割狗狗秧。
沙坑里面的狗狗秧长的比较长也比较多,一铲子铲掉根部,就能扯起来整条狗狗秧。不一会,三个人就把狗狗秧装满了各自的篮子。他们放下铲子,就在沙坑里追逐着玩了起来。
“不行啦!我现在控制不住我的双腿了!”
张小既惊恐地喊了起来,同时他感觉到自已的声音仿佛是从身体之外发出来的一般,显得异常的遥远和陌生。
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此刻,张小既的大脑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让两条腿停下来。
张清泉和张新雨也正纳闷,明明不再追张小既,张小既自已却绕着坑底一连转了三圈,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听到张小既这么一喊,两个人就跑着追上他,问道:“小既,你怎么会控制不了你的腿?你别走了,你停下来啊。”
“我的腿不听话,停不了。感觉现在不是我在控制两条腿,是两条腿它们自已在不停的走。你俩把我拉出这个坑吧。”张小既一边绕着坑底走着,一边说道。
张清泉和张新雨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两个人合力把张小既从坑里弄了上来。
出坑之后,张小既木木的站了一会。他缓了缓神,又试了试腿,发现两条腿又听他的话了。
这个时候,他不敢再下到坑里,就让张清泉和张新雨他俩拿出来了篮子和铲子,然后便匆匆地回到了家里。
两条腿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呢?张小既很是纳闷,他抬头看看屋顶那根用大扒钉搭接的檩条,总觉得房间里一点也不温馨。那股时隐时现的气流,那种朦朦胧胧的魅影,他想想就感到有点发怵。如果能有其它空余的房间,他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出了这种邪乎事,院子前面的沙坑是不能再去割草了。此后,张小既就喊几个伙伴去村子东边的小河里割草。
这天,正当割草割的起劲时候,张小既又一次听到了村里吵架的声音。
“有人吵架啦,走回去看热闹去,说不定还能捡到大硬币。”张松见挎上篮子说。
张清泉和张新雨也提起了篮子说:“走吧,走吧!小既,赶快看热闹去。”
张小既本不愿意去看,他不仅讨厌吵架的声音,甚至还有点恐惧那种声音。但是耐不住大家都去,他还是提起篮子跟了过去。
回到村里,张小既发现吵架的一群人就在自家前面沙坑的南边。还好不是自家人在吵架,他沉重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张小既跟着大家围了上去,一会也弄明白了争吵的原因。
张育才要垒院墙,院墙主体虽然没有过界出边,但是墙垛子却准备留在外边,这让他的邻居张大江非常不满。
“育才,你垒院墙我都没说什么,你说说,哪有把自家的墙垛子丢在外面的?”张大江嚷嚷着说。
“留里面不是碍事吗?你这地方大,让我留外面也不耽误你多大事。”张育才解释说。
“那按你的意思来说,你家的钱多,是不是可以分给我一点?我的地方再大,他也是我的,你不能乱了规矩!”
张大江据理不让,一番话说的张育才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只是提着瓦刀,轻轻的点着砖头。
“我育才哥给你外面丢了滴水,墙垛子也就半砖,怎么就不能垒外边?育才哥,你跟青山只管垒,别怕他们。”
突然,张执的身影出现在了争执现场。
这时,张小既的头一下子炸了毛,怎么爸爸突然就冒了出来?
紧接着,张执拿起来铁锹在两家的交界地挖了起来,他知道以前两家埋有木灰边界,他要挖出来给大家看看谁是谁非。
“你挖什么?张执。”张育才夺过张执手中的铁锹说。
“不能让着张大江!育才哥,我看不惯。”张执气冲冲的有点躁动不安。
“育才,我把话讲明了,墙垛子不能外留,这就跟放屁不能对着别人的碗是一个道理。”
张大江见到张执那个莽撞劲,撂明了话,然后招呼着家人就离开了。
“就他事多,不是自已的事,还做的那么绝。”大江媳妇说着的时候,回头狠狠的瞪了张执一眼。
见张大江一家人都走了,张育才和他的儿子张青山又修改了院墙基础线,然后把墙垛子留在了自家院里面。
“育才哥,他们走了你怎么还不敢留在外面?”张执急了眼,问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江说的也对,自已嫌碍事,别人更嫌。”张育才心平气和的解释说。
“我看你就是惯着他们家。有事叫我,我可不怕他们。”
张执见张育才执意不肯在墙垛子外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也只得悻悻而去。。
张小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一样,躲在沙坑边的杂草丛中,见爸爸并没有吵起来,心里才安稳了许多。不过,他的好心情就像那被大风吹散的白云一样,全然没了。
注定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假期,张小既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见证了爸爸张执的肆意妄为。
与此同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小既感到鼻子总是不舒服,鼻孔里好像塞了两团棉花一样,而且里面的鼻涕也多了起来。
以前他都不觉得有鼻子这个器官,现在却时时刻刻感受着鼻子痛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