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挖断了小路,堵上了带刺的树枝,熟人说不动他,他也不听从村支书的规劝。这个时候,高贤乡司法所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到张阁村做进一步的司法调解。
这天,司法所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调解员来到了张阁村,很快沙坑边的空地上围了许多人。张执的两个兄弟也到了调解现场,都想听一听调解的情况。
女调解员率先开了口:“你就是当事人张执吧。”
“是又怎么了?!”张执开口就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邻里之间,应该互让为主,你看你这样弄得,大家都有怨言。我们了解过,这里本来就有一条小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吧,你占为已有,都是不对的。”女调解员边说边翻着本子。
“小路就是我的地,谁来也不行!没看见那棵杨树吗?树是我栽的,谁会把树栽到地边上?”张执的依据就是那棵杨树。
“你也不想想挖断了路,人家出行都要绕很远的路。平了沟,挪了树枝,就这么点小事,你看你执拗了多少天?”男调解员也开了口。
“不挪,谁来了也不行。”张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要是再一意孤行,那法律就要制裁你,到时候可不是你说了算。”女调解员见软的说不动,就强硬了起来。
“法律算个屁,你们一来就说我的错,怎么不说他们?”此时,张执显然不考虑说话的用词。
“调解员,你看到没有,他不挪,那我挪!”一旁蹲着的张大江实在是看不下去,站起来就要去挪枝条。
“你挪一下试试?!”张执凶狠的指着张大江说。
“我现在就挪,政府的人在这给我撑腰,看你能怎么样?”说着,张大江就拉起了一根枝条扔进了沙坑里。
张执立马跑到了院子里,提来了拖拉机用的一桶柴油,边骂边说:“张大江,你再敢拉一下,我就泼柴油点了你!”
张大江一看形势不对,也不敢拉枝条了,就退回去跟调解员说:
“领导,看到了吧,他都不把政府放在眼里,公然和政府作对。平日里更是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想放火烧人!”
“张执,你这种行为我们给你记录起来了,再这样胡闹下去就只有法律来管这个事。”男调解员警告着说。
“滚蛋,我的事,不用你们调解,都不是好东西……”张执开始骂了起来,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都抛了出来。
两个调解员一看这么无赖的人,说事实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慌忙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司法所。
在高贤乡司法所办公室,王所长见两个调解员垂头丧气的归来,就问:“调解的怎么样?”
“怎么样?别提啦,所长。那个挖路的张执就是一个泼皮无赖,道理说尽都不听,跟他们反映的情况一样,依仗着那棵杨树就是寸步不让。我们在场,他还骂人威胁要放火烧人。”女调解员汇报着说。
“看来调解是行不通啦。不能长期让他断了小路,那样会耽误村民们的正常生产出行。要想法把那棵碍事的杨树挖掉,为下一步法律介入扫清障碍。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得下点功夫。”
王所长思考了一会,笑了笑又说:“下午我亲自去一趟张阁村,我倒要亲自剃剃张执这个硬刺头。”
“所长,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那个张执骂人比村里的那些泼妇还难听。”男调解员提醒道。
“不会,放心吧,在高贤乡还没有我拔不掉的刺,剃不了的头!”王所长信心满满的说。
下午的时候,张小既正准备回家,却被贵梁大伯拦住了去路:“小既,别回家,你家来人了,找个地方玩去吧。”
张小既一听家里来人了,就明白了贵梁大伯的意思。他认为家里的事情太丢脸,再也无心去别人家里玩了。
他加速跑到了棉花地,高高的棉花棵将田地遮挡的严严实实,张小既躺在地上,感觉这里比家里更舒适,更能带来安全感。他的心里再一次祈祷着村子里千万别传来可恶的吵架声。
王所长进到张执的院子里,一直笑呵呵的说着话。由于是一个人前来,再加上院子里没有其他的外人,张执并没有像上午那样急躁不安。
一个多小时之后,王所长笑着离开了张执家。张执似乎得到了什么好处实惠,也没有表现出骂骂咧咧的一面。
王所长回到了高贤乡司法所,两个调解员就忙上前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怎么样?放心吧,刺拔啦,头也可以剃喽,等着好消息吧。”王所长喝了一口凉茶,轻松的说道。
然而另一边,躺在棉花地里的张小既感到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最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站起来时,发现周围已经被深蓝色的夜幕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