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人的学校,开水房外就那么几个水龙头,一到打开水的时候,大家都你争我抢,否则晚一点就接不到开水喝。
这天吃过晚饭,张小既拿着饭缸就往开水房外水龙头那里挤。连续让了三四个人之后,张小既总算把饭缸放到了水龙头下面,还没有接多少水,突然另一个饭缸碰了过来。
张小既气愤不已,明明自已的饭缸就在水龙头下面还会被抢,就拿着饭缸和另外一学生的饭缸碰了起来。
明明那个同学的个子不高,可张小既却发现自已根本碰不过他,胳膊和手腕真的使不出什么劲。
“奶奶的,你想干什么?!”张小既随即骂了一句,心里满是委屈。
那同学见张小既个子比他高点,接过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斜了一眼便离开了。
接过水之后,张小既站到了一旁的大树下。他想着刚才的一幕,身体对抗不过,骂人的时候,明明知道那样做不对,但还是骂了出去。骂过之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释放了久积的压力一样。
慢慢的喝着水,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室,张小既握了握空空的拳头,都觉得手臂酸软,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该死的病,天天闷死了!”张小既说着甩了甩饭缸中的水珠,然后朝教学楼走去。
只听得“哎呀!”一声,在教学楼的拐角处,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生迎面和张小既撞了个满怀。
一瞬间,张小既下意识的抱住了女生的腰肢,一个软弹弹、暖和和的身体仿佛要进入他的世界,一种轻飘飘,几乎要融化般的感觉袭遍了全身。
昏黄的路灯下,张小既很快松开了臂膀。他后退一步,看了看这个女生,竟然发现她是同桌汪若梦。
这个时候,尴尬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只是莞尔一笑,看了他一眼,便擦肩而去。
看着她那轻盈的身影,飘逸的白裙子,想着刚刚那美好的一瞬间,一种爱恋般的感觉占据了张小既的心头。
怎么不多抱一会呢?是那么的美好,张小既心里遗憾的想道。
回到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张小既看着杂志,还时不时的看一看身边的汪若梦。
“张小既,最近在家有没有看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水浒传》?我看你跟里面的武松长得很像。”汪若梦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小声的说道。
“看了,现在火得很,谁不看啊?我真的像武松吗?”张小既反问道。
“嗯,有点像,高高的鼻子。”汪若梦看了一眼张小既说。
张小既摸了摸自已的鼻子,感觉鼻孔里肿胀的就跟木头棒一样。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看起来很英俊潇洒?”张小既看着汪若梦问。
“是啊,很潇洒。”汪若梦用一根手指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说。
张小既被汪若梦的这一眨眼,这一微笑,弄得不敢再看她。
他地下了头,装着看起了书,心中甜蜜的说:“她说我像武松,武松是个英雄,是不是汪若梦也喜欢我。”
尽管学不成习,家里的事情又时时困扰着张小既,但是一个女生简单的话语,就让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再苦恼的时光也有令人心醉的时刻。
就在初二下学期要结束的时候,班里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物理课牛老师要结婚了。
这天晚自习,班长岳幽静收起了班费,一人五毛钱,准备给牛老师买新婚礼物用。
“牛老师这个周末要结婚了,咱班谁写一篇婚礼致辞?到时候在婚礼上朗读。”岳幽静一边收着钱,一边问道。
“让张小既写吧,他文采好,词汇又多。”汪若梦率先推荐。
“好,好,就让张小既写。”
张新雨起着哄,其他同学也跟着喊了起来。
“那就这样定了,张小既,由你来写牛老师的婚礼致辞。”班长岳幽静说。
“我行吗?”
张小既站了起来,嘴上虽然犹豫,心里却很高兴,毕竟展现自已的机会来了。
“可以!”
同桌汪若梦拍了拍张小既的胳膊。这一拍,张小既更是来了信心,问道:“牛老师是自已谈的,还是媒人说的啊?班长。”
“听他说是亲戚介绍的,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岳幽静说道。
“好,我知道了,保证圆满完成任务!”张小既立下了军令状。
没了注意力,不用学习,更不用写作业,张小既便琢磨起了婚礼致辞。
简短扼要,表述清晰,就像散文诗,他的脑海里有了思路。剩下的就是填词造句,一遍遍的修改,一遍遍的默念,他的心中越发的满意。
周五这天,中午休息时间,班长岳幽静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骑车去县城精品店买来了礼物。
第三节自习课,同学们一个个在贺卡上写上了祝福的话,并签上了名字。
“惟愿爱与陪伴常在,执手相看两不厌!”张小既写下了他对牛老师婚礼的祝福。
看着自已的写的祝福,张小既总觉得比别人的写的什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到老等等,要温文尔雅一点。
讲桌上放着一大捧鲜花,张小既盯着看了又看,然后又闻了一闻,虽然他的鼻孔压根不透气,但是也觉得十分芳香。
张小既又看了看水晶玻璃画,它两尺来长,一尺多宽,插上电后五颜六色的小灯遍布一周,那漂亮的灯光映照的整个画面都绚烂多彩。
画中草地青青,远空蔚蓝,一位翩翩少年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窈窕少女,意境显得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