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弥生费力地写到凌晨六点,才把厚厚一沓测试题全部写完,刚把被子盖上准备睡觉,门口就响起敲门声。他只好无奈地起身开门,这个时间会找他的,也只有波本了,对方身为一个人类,精力是不是太好了点?
果然开门一看,黑皮金发的男人笑眯眯地端着一杯牛奶和一袋能量棒,“你是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安冬弥生倒是以上两个选项都不算,他并不需要睡觉,于是他没接话:“我做完了,你看看。”
波本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语气抱歉地解释:“琴酒今天会七点到基地,他下午有个任务,所以我只能来喊你起来。基地里面没什么吃的,我找了点甜的能量棒,你先垫垫肚子。”
安冬弥生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波本在里面加了一点蜂蜜和炼乳,非常好喝。能量棒是普通超市就能买到的款式,谈不上有多好吃,也不难吃。不过配着牛奶,也不是吃不下去。他把测试卷推给波本,坐着静静地吃饭。
波本见安冬弥生低头吃饭,快速翻阅了手中的测试卷,他越看越心惊,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深吸一口气,转而状若欣喜的模样,“你看起来答的很全,我看你都填上答案了。”不仅填上,而且还全对,起码他目测到的,全对。
安冬弥生把牛奶一饮而尽,随后疑惑地表示:“测试不是以尽力填对为目的吗?”而且你们组织不是主打一个积极向上,努力奋进吗?
他在写之前还特意翻阅了众灵魂的记忆,知道考试一定要以满分为目标。一般来说,对60%为及格,90%为优秀。他非常努力地,认认真真地检索了记忆,还对比了网上的回答,争取都填过了90%,保证自己能拿优秀。在他的记忆里,考试不及格就会挂科,挂科就要重考。如果是社畜,不及格就要扣钱,就要干更累的活,所以拿下优秀,非常重要。
波本沉默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反问道:“可是你昨天说,你不想干多余的事情?”
安冬弥生认可地点点头。
“可是……如果你把这份测试卷交上去,你就不可能没有多余的事情了。组织一定会给你派非常多的任务。”
!还能这样?!安冬弥生瞪大了眼,不对,仔细想想,会枪和会测试题,不是一样都是本事吗?告诉领导同事自己额外的本事,只有一个结果——会多很多工作!!不行,他不能让事情如此发展下去。
安冬弥生站起来,从疑惑的波本手中夺走测试卷,然后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把试卷撕得粉碎,打开马桶,丢入残渣,按下按钮。
“哗~”马桶带走一切
波本欲言又止,波本沉默无语。
安冬弥生和没事人一样转身拍拍手,道:“你说的对,是我没想到。”
……虽然我是想让你不要交这份试卷,但我也没想到你直接撕了啊。你拿杯咖啡打翻在上面,说自己不小心睡着碰到了,然后找肯巴利拿一份空白的重做不行吗?不过波本什么都没说,只是郑重地点点头。他有一种,就算他不出手,这孩子也会把自己作死的感觉。而且对方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想为组织干活,波本默默把安东弥生的名字放到半年解决的名单中。
所以当肯巴利终于睡醒和他们再见面,看见两手空空的二人时,充满疑惑地问:“测试题了?”
“扔了。”
安东弥生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以至于肯巴利无言以对,他望向波本,希望波本给他一个解释。可惜波本也耸耸肩,摊手表示与他无关。
肯巴利抽抽嘴角,无奈地说:“你也不怕琴酒一Q把你毙了?”
“他又不是第一天要S我了,我就和他见了三次面,一次拿炸药,一次拿Q,一次拿刀。”安东弥生都快以为这是什么hei帮传统了。聊天是不可能聊天的,武器一摆,条件一提,同意就活,反对就死。“哦,严格意义上来说,昨天是我和他第一天见面,所以……不能这么说,他确实是第一天要S我。”
果然安东弥生是被威胁的,万恶的组织,波本的每日一骂时间。
肯巴利倒是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家伙还挺有意思,说话怪风趣的。”然后挤眉弄眼地悄悄靠过去,用手捂着嘴假装讲悄悄话,实际上声音大得狠,起码旁边的波本听得一清二楚,“琴酒那家伙虽然看着凶神恶煞,有事没事喜欢拿Q指人,但你不要犯大错,不背叛组织,他也不会真的杀了你的。”肯巴利上前拍拍安东弥生的肩,“虽然等会儿琴酒八成会对你没有写测试题非常生气,拿Q指着你,但他也不会真开Q的,你就当他是一个容易炸毛的小猫咪。”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波本用毕生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
肯巴利转头就看见波本抽搐的嘴角和要眯不眯的眼睛,一副想笑,又无语,又想保持酷哥的扭曲样子,无奈地说:“波本,你想笑可以直接笑,你现在表情特别吓人。”
“抱歉,噗。”连琴酒在他面前突然打死人都控制住自己反应的波本,这下真的忍不住了,“我想象了一下画面,琴酒知道你这么说,一定会S了你的,噗,哈哈哈哈哈。”天知道他第一反应脑海里面居然是琴酒带着猫耳猫尾,穿着女仆装,然后拿着手Q指着安冬弥生说:我要S了你!
天啊,他眼睛都要瞎了!
肯巴利摊手,“不会的,我都说了他……”突然一道刺骨寒风般的S意从后面袭来,肯巴利猛的转身,此时一个散发着冰霜风刃的琴酒正静静站在他身后。肯巴利一瞬间觉得是死神站在他身后,吓得打了个哆嗦。
“你们在说什么?”琴酒并没有听到前面的对话,但可以从波本看见他后咧开的嘴角,以及肯巴利突然飘忽的表情,可以得出结论——肯巴利说了他的坏话,波本在幸灾乐祸。
“他们在说……”老实人安东弥生正想复述,被波本眼疾手快地捂住嘴。琴酒眯起眼,威胁地看向波本,大有他不给个合理解释,今天就拿他祭祭天的味道。
“我们在说他的测试题,他不想做都给撕了。”在保全安冬弥生,和阻止琴酒S掉自己之间,波本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安冬弥生。
琴酒轻轻撇了一眼安东弥生,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和生气的表情,有一说一反而是安东弥生写了,他才觉得奇怪。对方可是就算把证据摆脸上,也死不承认自己会S人,自己能S人,自己S了人的奇葩性格。而作为一个装出来的“普通人”,那些测试题能写对一两道就不错了。他原本以为安东弥生会稍微应付一下,起码给它填几个空,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没写。
虽然琴酒还是有点不爽,不过琴酒也不想对此做过多反应。安东弥生现在不想全心全意的为组织效力,他接受。但后面他还这样,不管是他,还是朗姆或者那位boss,都会想尽办法拉安东弥生下水。希望安东弥生早点想清楚,不然被他们折损和毁坏了,他还是觉得相当可惜的。
“实战测试做了吗?”理论知识无所谓,这种东西想学可以现学,但是打架不会打,那没办法现学。
波本看了安冬弥生一眼,还是选择帮他掩盖掉射击成绩,于是摇头否定。
琴酒错身越过一脸赔笑的肯巴利,拿起放在桌上的平板,“那我给你测,走吧。”安东弥生点点头,默默跟在琴酒身后。伏特加不用说也跟着,波本想打听情报也跟着,本来测试是肯巴利的活,他等会儿要拿数据上传的,就也得跟着。所以就变成四个代号成员簇拥着一个新人在基地里面走的奇景。路过的底层人员先低眉顺眼地鞠躬,等他们过去后又开始小声八卦。
“这是在干嘛?”
“听说那个是新人,带他去测试。”
“好家伙,这么多大人带着,就是为了个新人测试?”
“有人想去看看吗?”
“你有胆子你去,我不敢去。”
底层人员对于组织来说基本算是一种不昂贵的消耗品。虽然能知道这个基地的人,已经称不上最底层的人员,但面对代号成员时,还是会下意识害怕。代号成员之间不能随意互相s害,但底层人员又没有代号,万一惹哪个代号成员不开心,被一枪蹦了,组织也不会说半句。
肯巴利还算是个好脾气,毕竟岁数见长,见多了大风大浪,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起伏。波本一直是笑面虎,他想要和你好的时候,能十分钟把你说得飘飘然,让你能放下戒备和他称兄道弟,他要想害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琴酒和伏特加,这两个才是底层人员害怕的源头。他们是组织里面的清道夫,专门负责处理卧底和叛徒,当然就算你不是卧底和叛徒,他们也可以强行让你变成卧底和叛徒。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兴冲冲聊天的众人瞬间冷静下来,互相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悻悻地说:“我们还是别在背后说这些了吧?”
“哈哈,是啊,对了,今天有洋子的演唱会,有人要和我一起去看吗?”
“厉害啊,兄弟,哪里来的票?不是说两个月前刚发售,一秒就抢光了吗?”
“我是说……一起去看电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