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弘历二十九岁大寿。街道上灯红酒绿,如同过年一般。一是为了万寿节,二是为了中秋节。弘昼满以为纤袅今日会来,然而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正在惆怅,见弘晳身边的位置也空着,询问才知,原来是他的嫡福晋前一阵子死了。然而弘晳脸上无半点儿悲伤之色,反而喜不自禁。如今正在献礼,自己的礼物送上去。
“和亲王献礼——长白山千年人参一支,长白山雪狐皮毛三匹,良种骏马六匹,南海珊瑚树两株,苏绣绸缎三匹,东珠三颗,南珠三盒。”大太监喊道。
弘昼先是说着祝寿话,弘历看着这些礼物,很是高兴——这算是诸多礼物中很用心的了。
“理亲王献礼——宝石三颗,名茶砖三块,西域香料三盒,鹅黄肩舆一副,珐琅火链一条,西洋钟一个。”大太监道。
弘历皱眉,听到宝石茶砖香料时,还在想弘晳家中有多少银子,接着听到后面三件礼物,顿时皱起眉头。
“是要给我送终吗!”弘历心想,“鹅黄肩舆和珐琅火链这两件礼物早已知晓,那女人与理亲王勾结,说这情报,也实在简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弘晳叩拜,“祝皇上万寿无疆!”
弘晳虽然看起来恭敬,弘历心里面却早已怒火中烧。弘昼看出了弘历的心思,生怕弘历忽然失态就处罚了弘晳,毕竟是万寿节,直接处罚恐怕会有不祥之兆,又失了尊严,便举起酒杯:
“奴才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奴才等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诸人都站起来,举起酒杯附和。
弘晳默默退回座位,见弘历脸色难看,心里面得意。宴后,弘晈匆忙离席,弘晳便去找了允禄。
“你的事情谋划得怎么样了?”允禄问。
“一切都很顺利,但是要名正言顺地继位,还需最后关头皇叔认可。”弘晳谦卑道。
“如今你行事鲁莽,你和皇上都知道对方的心思,然而都不愿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你不应该给皇上送鹅黄色的肩舆,更不应该送钟,你知道我知道你送的礼物后有多担心吗!”允禄责备道,“你对皇上应该恭恭敬敬,要趁出其不意之迹而反杀。如今你这般张扬,皇上心里面怎么不防着你?如今你就公然挑衅,宗室们心里谁不知你这司马昭之心!”
“皇叔责备得是。”弘晳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还需皇叔赐教。”
“先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允禄道。
弘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也行。这样,这几日你就留在我王府,跟弘普他们一起。”允禄道,“除了让宁郡王留在昌平之外,你跟着弘普,弘昇以及弘昌都留在我府里。”
弘昼在远远地望着,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
“您看那边。”弘昼指着弘晳和允禄。
“竟与庄亲王也勾结起来!”弘历怒道,“好个弘晳!今日万寿节送我一副鹅黄肩舆,我若是不受,他便自己留下。又送来一顶西洋钟,他这是想造反!”
“您别急。”弘昼道,“皇上,吴扎库氏为您送出来了一些什么消息?”
“平西府的机构设置,这送礼,以及理亲王逼死福晋之事。”弘历道,“所幸这福晋被逼死,也算弘晳自掘坟墓,否则联合了蒙古科尔沁部,事情就不好办了。”
“可有说理亲王是如何逼死福晋的?”弘昼问。
“密信上没有多说,只说乌朗罕济尔默氏是上吊自戕。”弘历道,“乌朗罕济尔默氏与理亲王夫妻关系不合,也许也是因为吴扎库氏的插入,便悲愤自戕吧。”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弘昼担忧。
“你不必担心。”弘历淡淡道,“她本来就该死。等扳倒理亲王后,我会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依旧以你嫡福晋之礼下葬。待三年孝满,便赐你一个家世显赫、温柔贤惠、知书达礼的继福晋。”
“皇上,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如今也算立功了
。如今她去了平西府,必定受了委屈。”弘昼跪下,“还请皇上不要惩处吴扎库氏!大清哪有杀功臣的规矩!”
“罢了,你起来。若是她立了大功,便是将功抵过,我对她过往不究,但是你要严加看管。”弘历道,“然而她如今立功微薄,若是这几日没有重大立功表现,恐怕……我保不住她。”
“就算她有罪,也求您宽宏大量,饶过她!”弘昼道。
“既然有罪,就要为自己做的孽付出代价。”弘历冷冷道,“起来吧。”
弘晈回到平西府,见纤袅正在绣荷包,只是轻蔑一笑,走过去。
“啊……宁郡王。”纤袅有些吃惊。
“理亲王吩咐是照顾好你。理亲王现在在庄亲王府,要中秋之后才回来。”弘晈道,“他要送你一件礼物,随我来吧。”
纤袅小心翼翼地跟着弘晈,只见进入书房,弘晈取出一本书,顿时两个书柜直接开出一条密道。纤袅感到震惊,但依旧随他进入,手上还拿着为绣完的荷包——上面还有几朵梅花没有绣上去。
走进密室,纤袅还在疑惑为何这么小的空间会藏着这么大的密室。忽然密室的门关上,纤袅有些惊慌,然而已无法回头,只能跟着弘晈一起往里走。
走如正厅,映入眼帘的竟是清一色的刑具。纤袅感到害怕,忽然弘晈下令身边的人将纤袅绑在柱子上。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纤袅挣扎。
“你这女人,就是一个祸水!”弘晈冷笑着抚摸着纤袅的脸,“果真是娇媚,否则也不会将理亲王迷得神魂颠倒。你这祸水,不除掉你,理亲王终会栽在你手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