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跟着摊开掌心,周身兀自扩散着一道看不见的气息。
“是这样吗?”
白鲸不说话了。
都说筑基前三境,便拦截了天下的过江之鲫,一境填海,二境搬山,三境逐月方可筑基,仅仅是填海,便让无数修行之人望穿了头啊,所以才会有人刚刚开了丹田,填海填至水缸大小便迫不及待的搬了山,最后只能望着月亮,卡在筑基前到天人五衰。
不是他们着急,而是岁月不等人。
那眼前这少年,便是妖孽了?
仅一夜的功夫,丹田的大海,便已经开始动工了吗?
黎阳嘿嘿笑道:“我可是要当大剑仙的人啊,还答应了牛哥和九姐去星星上把他们的兄弟姐妹救出来,不快点修行怎么行?”
于是,白鲸看到黎阳每走一步,天地灵气都在往他体内倒灌。
其势如风,片刻便成了龙卷。
“你才是个妖怪。”白鲸吞了吞口水,含泪将从祖师爷那请出来的毛笔最后一次机会用在了黎阳身上。
异象不能轻易被人所见,若不为所用,就得死啊——刘知夏,这下你欠我的,还都还不清了,白鲸默默流泪
。
三人进山不久,两道身影落在婢儿砸烂的泥胚土地神像前,一宫装老妪,一黑色长袍老头,两人看着破碎得不像话的泥胚满脸的恼怒,老妪更是气得用拐杖不断敲打着旁边脸色难看的老头子,骂道:“叫你快点你非要墨迹,现在好了,他们都走了,我连咱家小黎阳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进了这山,我这老骨头,以后还能上哪去找他哦。”
老头子被打得满头包,双手捂头道:“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急个甚。”
二者说完,天上的云海便露出一颗大脑袋来,形似画上的龙,可是没有角,二老见状,身体拔地而起,凭空长到数百丈,两人拽着大脑袋一顿揍,隐约间能听到老妪的咆哮:“蛮神都不敢来北镇,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擅闯妖魔道,真当我两个老东西成烂泥巴了啊。”
水下三人,笑得噗嗤噗嗤的。
……
白鲸还在叨叨不停,婢儿有些累了,黎阳也不舍得继续欺负她,出了北镇,只能和她相依为命了。
白鲸大致算了下位置,道:“再走两三个时辰,就到了,还能走吗?”
这个询问的语气,实在很难得,黎阳只知这个青年和掌柜是好朋友,却忘了对方的身份,他也很守规矩,没有因自己的特殊而趾高气扬,哪怕相识不长,他也晓得,这是一份来自年长大哥的尊重。
黎阳蹲下身子,再次抬头时,满脸汗珠滚落,但呼吸已然
均匀,将鞋底磨破了的婢儿背在身上,道:“能走。”
白鲸一眯眼,继续往前走。
很安静,可也不安静。
但不论是少年,还是这位白衣青年,都心如止水,哪怕,危险近在眼前,婢儿从口袋里将一只小猫掏了出来,理所当然的道:“待会能留点肉吗?它饿了。”
白鲸道了一声好。
猫不问出处。
正如他都懒得介绍拦在前边儿那几人是安的什么心,哪怕看出是消失在界山的五个蜀山剑仙,白鲸也依然祭起了符箓。
君子慎其独也,小人嘛,嘿,白鲸兴致昂扬。
一大一小也毫不畏惧,当起了看客。
那就喵一下吧,婢儿拿手一戳,怀中喵咪张开嘴,道:“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