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
姜珣辩解至此,被一道冷声打?断,宁恒出列拜道:“陛下,查案本就是从最明显的线索开始搜查,微臣曾与那些运送花种的花农交过?手,他们绝非普通的农户,而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这样的话,臣不免要问问姜校书,何以你找来的人,偏偏那么凑巧,就是些作?奸犯科之辈?你是通过?何种途径找到?这些人的?”
……
“宁恒抓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李星娆眼角一跳。
伍溪:“是,宁世子?今任金吾卫将军,是他领兵巡城时拦下了那些花农,先?是询问,继而查验,耽误了大半天就是不放行,没想到?还真让他撞上,勘破了对方的计划,缴获了那些兵器。”
“眼下,宁世子?作?为证人,正与姜校书当堂对峙,寸步不让。”
李星娆听的直冷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恒爱慕李婉,春宴之时她曾让李婉尴尬,今又大张旗鼓操办花宴,他早看她不顺眼,谁知道他是不是明知花种出自满园,故意?拦截为难?
就算花农没问题,难保他不会挑别的骨头来为难。
也是他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
伍溪观察着公主?的反应,试问:“殿下莫不是觉得,姜校书是被冤枉的?”
“不然呢?”李星娆冷冷回怼:“你想说皇兄真的在我的满园私藏兵器,因?为本宫主?动提出用满园来设花宴,皇兄怕私藏的兵器被发现,所以派姜珣私下调动运走??”
“卑职不敢!”伍溪连忙解释:“卑职只是在想,若太子?殿下和姜校书都是无辜的,那是不是证明,此案乃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既然如此,那些兵器的来源,或许可?以是一个搜查方向。”
兵器来源……
李星娆闻言,脑中突然炸开,零零碎碎的画面瞬间涌出,继而身体一软,径直倒了下去。
“殿下!”
“快扶殿下回宫,请御医!”
当李星娆被?送回寝殿时,议政殿上已经历了几轮争执。
宁恒一口咬定,装载花种的车既然是从满园拖出来,那就和原主脱不了干系,大魏对兵器管制如?此严格,寻常人也弄不到这东西。
另一头?,姜珣也很坚持,花种脱手转卖,就与满园再无关系,宁恒所谓的证据,只能证明那些花农私藏转运兵器,却?没有直接证明花农与满园、长宁殿下甚至东宫有关的证据,就不能定罪。
局面短暂的呈僵持状态。
“陛下,臣有一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宣安侯从容出列,也不知要为哪方出头?。
永嘉帝见是他,神?色一松:“裴卿有何见解?”
没人发现,姜珣在听到裴镇的声?音时,眼中骤然划过的冷意和警惕。
裴镇:“眼下两方各执一词,已入死局,此刻应当另寻突破口。”
永嘉帝:“哦?裴卿以为如?何?”
裴镇:“若臣没有记错,宁世子方才说过,并未抓获活口,唯一抓到的二人也成了死人,没有活口指证,宁世子坚持判定姜校书与贼人联合便没有道理?,反过来,即便姜校书说并不认识那两个死者,也很难服众,事发突然,也没有过去太久,若此刻开始设法抓捕,或许会有转机。”
永嘉帝眼神?一亮:“裴卿难道已有法子抓回贼人?”
宁恒一听,暗道不好。
裴镇若表示能将人抓回,岂不是显出他将贼人放跑的无?能!?
“陛下!”宁恒抢在裴镇之?前开口:“宣安侯所言极是!事发突然,贼人又早有预谋,这才侥幸逃脱,但臣已立刻部署人马去追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有活口作?人证,自然能真相大白。”
姜珣垂着?眼,肩膀微微一松。
永嘉帝沉吟片刻,道:“活口自然要捉拿,只是不可因此在城中掀起太大的风波。”
宁恒:“陛下放心,臣定不辱命。”
此事算是安排好,但对于太子的处置,还得有个说法。
尚书令蒋蔚道:“老臣以为,此事虽不能断定与太子殿下有关,但在真相明晰之?前,殿下也当避嫌,于东宫静候结果。否则,即便结果出来,也难免有人心存质疑。”
尚书仆射百里宏道:“老臣以为不妥,此事从根本上就没有确凿证据,却?先?将太子殿下作?嫌犯对待,名为静候,实为软禁,即便事后查明真相与殿下无?关,此举对殿下名誉的损害却?难以消除。”
蒋蔚:“陛下,臣之?言恰是为了维护殿下的名誉,倘若殿下不能置身事外,结果又如?何服众?”
永嘉帝早已习惯了朝堂上这样的争辩,闻言转问其他人:“诸卿又有何看?法呢?”
中书令韦平老神?在在,“臣附议尚书令。”
太子脸色发沉,安静不语。
“陛下,微臣斗胆一言。”一位身着?绿公服的青年忽然开口,引来一片目光。
永嘉帝看?清开口之?人,状似无?意的扫一眼下方的裴镇,才道:“秘书郎有何见解。”
裴雍不慌不忙的说:“私藏兵器一案事关重大,尚书令认为太子应避嫌静候无?可厚非,然事情未明了前便将殿下视同疑犯亦是不该,须知储君之?名誉,亦是陛下之?名誉。”
“微臣以为,凡事有进?有退,有舍有得。”
“今朝太子殿下若愿避嫌配合,固然有委屈与名誉损害,但结果必然服众。”
“反过来,今日若有谁坚持殿下应避嫌配合,那么一旦证明殿下之?清白,此人理?当郑重的为太子殿下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