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他瞳孔骤然紧缩。
火焰即将交汇,咒言进入尾声,渊主也认出了这阵法
——炼魂。
当时在封石村,望舒举止奇怪,呆呆傻傻,渊主信口说要炼望舒的魂,因为这阵法霸道无比,人在阵中,便说不得假话,是用来刑讯逼供的最佳手段。
那时嵇灵坚决反对,因为炼魂阵痛苦无比,不但伤及肉体,还伤及本源,望舒已经痴傻,再伤及本源,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神灵居然将这阵用在了自己身上。
赤金色的光华在神灵的脚下流转,顷刻之间,汗水从他的额头滚下,嵇灵唇色苍白,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夺魂炼魄的大阵,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潭水。
“来问我。”嵇灵轻声道:“如果你不信,就来问我。”
渊主藏在岩壁后,不自觉地捏住了石柱,力道之大,竟然将岩石按下去了数个小坑。
“问我。”神灵平静地看向对岸:“问我有没有失忆,问我知不知道自己是扶桑君,问我从把你带出去开始,有没有一瞬间,想要对你动过手。”
渊主死死按住石壁。
顷刻之间,金芒即将交汇,化为完整的圆,届时,炼魂阵成,即使嵇灵贵为扶桑君,在此阵中,他也要受烧灼煎熬之苦。
嵇灵垂眸,闭上了眼睛。
忽然,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力。
嵇灵手上一痛,眼前一花,腰间被人揽着转了半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已被人强拉着拽出了阵法。
“诶诶诶。”嵇灵踉跄两步,狼狈道:“尊上,轻点,轻点!”
“你是不是疯了!?”
渊主斥道,他就在嵇灵眼前,距离不到半尺,此时正死死扣住嵇灵的肩膀,将他死死压在石壁之上,嵇灵要挣扎,却被他束着手腕举过头顶,半点动弹不得。
“嵇灵!”邪神怒道,他将嵇灵困在方寸之地。眸中是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气:“你是不是疯了?!”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以你的经脉状况,你怎么能用炼魂?你怎么敢用炼魂?”
望舒的经脉已经是一团乱麻,嵇灵比他更甚,望舒用炼魂会损失百年修为,嵇灵用炼魂,渊主不敢想象后果。
“尊……尊上,”嵇灵挣扎不得,他被渊主吓了一跳,气势便弱了半分,此时悄悄抬眼,见渊主眉头紧锁,脸色比知道他是扶桑君时还要难看,气势又弱两分。
他微微动了动手腕,还是被束着压在岩壁上,渊主扣得极紧,当真不给他留丝毫挣脱的空间,嵇灵便忽然抿了抿唇,毫无征兆地软了声音。
“尊上,手腕……”神灵抬眼看向渊主,火光映照着他的眉眼,眸中无端带了点水光。
他小声:“……疼。”
嵇灵:拿捏。
24个小时
嵇灵小声道:“尊上,疼。”
渊主仓促放手。
他后退两步,沉下脸色,似乎在懊恼方才的失态,微微侧身掩饰神色,不再言语。
嵇灵便也当作不知,他在寒潭边坐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水面,问:“水母呢?你把它们养在这里了吗?”
水母身体脆弱,对水质很挑剔,寒潭里是没污染过的地下水,用来养水母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