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咳咳!”
才发出一个单音,安安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巴掌大的小脸尽是痛苦,唇间血色也随之消失。
她本就带病,如今被过敏原折腾一遭,身体更是不堪一击。
温初宜吓坏了,赶紧上前拍拍安安的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安安,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
如果受苦的是她,而不是安安该多好!
“啪嗒。”
病房门被及时打开,跟随商卓序前来的医生见状,面色一紧,立刻转身,快步从隔壁备药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针剂,注射下去。
还好VIP病房患者所需的药物二十四小时都准备着,还有单独的备药间,就设置在距离病房不到两米的地方。
针剂注入血液,不过十来秒,安安的症状便已经消减大半,趋于平静,靠在温初宜怀里大口呼吸。
那劫后余生的模样仿佛刚从阎王殿里走了一趟。
阿尔法人工蛋白一针少说十几万元,都记在商卓序账上。
而商卓序眼睛眨都没眨。
他是如此平静,平静到温初宜连感谢都有些难以说出口——
又是这样。
她想尽办法也够不到、关乎生命存续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易如反掌。
不管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还是现在,商卓序似乎都是那个永远屹立于高处的神明,随手的举动都是莫大的恩泽。
“商总,患者体征稳定了。”
医生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种阿尔法蛋白是从国外进口,浓度和质量都比国内目前所能提供的货稍高些,建议安安小朋友每隔两三个月来打一次。”
剩下半句话,他没敢说。
虽然在温初宜正式被领进商家那天,商卓序已经让人将安安大半年来缺失的蛋白针剂补足。
可昨晚安安送到医院的血检结果显示,其血液内阿尔法蛋白的浓度仍然低得可怕,严重威胁生命安全。
补足后短时间内数值依然大幅回落,这说明……她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所谓极限,就是连药物、手术都无法挽救的局面。
“嗯。”
商卓序随口答了声,表示知道了,目光划过欲言又止的温初宜,蹙眉。
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和从前那个即便家族破产也无忧无虑、蹲在花前细嗅的女孩,像是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
明明他已经为她解决好了一切,安安也破例留在商家照顾着,为什么她还是整日愁眉不展。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瞧她的模样,似乎也不愿对他多说。
是因为上次他默许温家带走安安,所以心存芥蒂吗?
心头没由来一阵烦闷,商卓序敛了心神,转身向病房外走。
“收拾一下,上车,回商家。”
算了,随她去吧。
他本就没有义务去保护无关之人,更不喜欢去插手他人家事。
若不是商斯奕莫名缠着温初宜,或许,他连她也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安安了。
即便温初宜曾经在花园里的模样确实惊艳了他的年少,可……那又如何?
人都是会变的。
曾经单纯善良,并不影响数年之后强行霸占温家不放、还恼羞成怒将温音婉推下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