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盯着正伸展四肢把自己从墙壁里挣脱出来的抱剑汉子,恨恨道:“东门硙,你想灭九族?”
东门硙就是抱剑汉子的名字,他瞧向老头儿身后的王献,嘿嘿笑道:“东门硙孤家寡人一个,还怕那个。”
他侧转脸看向丁冲撞破的窗户,紧咬后槽牙,“那小子果然有点本事。”
王献道:“禁军瞬息即至,你没有机会。”
东门硙撇了撇嘴角,道:“所有防御阵法和传送阵都给我们破坏,你认为区区符书还能传回皇宫。”
王献瞳孔骤然收缩,冷冷道:“你不可做到这些,别院阵法只有宗正寺清楚。”
东门硙又看眼窗外,微笑道:“四皇子,别再套卑职话了,你就算知道又怎样,莫非你还认为能活着离开。”
王献黯然道:“总有人能突围。”
东门硙嘴角扯了扯,“你指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根本不怕面前这几人忽施杀手。
他敢在数人合围下有此做派,自然有他凭仗的底气。
外面各种法宝的撞击声越来越近,说明守卫别院的侍卫们正收缩防御阵线。
沈渐突然回头,手腕一翻,掌中‘孤煞’闪电般向地上那具黑衣人尸体劈过去。
没人能形容这一刀度,也没人能想到他会突然向地上的尸体出手。
丁冲也怔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东门硙既然是王献身边的二五仔,刚刚他杀的人,自然有可能是故作姿态。
地上俯身倒地的黑衣人似乎早已在提防这一着。
刀光挥出,他的人也翻身腾空离地,银戟宛然一条电光,刺向沈渐胸膛。
鲜血跟着溅出。
血是从黑衣人脖子左侧标出来的。
他反应虽快,出戟也不慢,却还是比不上沈渐的刀快。
刀光从他脖子左边掠过,从右边闪出。
银戟锋利的尖矛虽已沾到了沈渐的胸前衣襟,但他的头颅先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辘辘滚了出去,眼睛圆瞪,眼珠凸出。
身子银戟砰然坠地。
……
突然间,四下一片死寂,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东门硙也在眼睁睁地瞧着那位使戟名家可怕的死法,鼻中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恶臭。
胃里在翻腾。
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刚刚在九院问道夺魁的年轻人有如此可怕,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道境,极有可能已经是洞宫或炼神,否则怎么可能一刀斩伤自己,一刀斩杀洞宫境同伴。
其他人也在瞧着院子里面生的变故。
他们很庆幸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同伴。
尖锐的哨音打破宁静。
七八名修行者跌跌撞撞冲进庭院,浑身是血,有的人血污已经遮住了脸,有的人手上的兵器只剩下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