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菲艳妈走回来时,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妈,你买了一点东西?”杨菲艳问道。
“我送别人一根扁担和两个笼子,别人买了2斤油炸豆腐送给我。我不要,别人拉着我不让走,让来让去的很久,硬要我收下。没办法,我就拿着了。”菲艳妈笑着说。
“可能是别人觉得不好意思,你送别人东西,别人不想白拿,所以也想送点东西给你,我们大山里的人就是纯朴实在。”杨菲艳微微一笑。
周扬推着摩托车走了过来,车头把手上挂着一袋东西。他取下来递给菲艳妈,笑着说:“阿妈,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买了点芒果。”
“你们带回来的芒果还没吃完,又买,多浪费钱呀!”菲艳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抹笑容像这秋日里的一缕阳光,顺着皱纹的慢慢铺散开来,透露出喜悦的心情。
“这芒果可以放的,带去深圳的路上吃。”周扬答道。
“妈,你看还需要买什么,不买我们就回吧。”杨菲艳催着母亲说。
“没什么买的了,回家吧。”菲艳妈答道。
周扬推着摩托车跟着杨菲艳和菲艳妈后面,顺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地走了出来。
周扬把装鸡鸭的网袋和装芒果的胶袋,分别绑在摩托车后座的铁架上吊挂着。
“菲艳,你让阿妈坐中间,你坐后面,你扶着点她。”周扬跨身上了摩托车,他打火启动了动机,回头对杨菲艳说。
等菲艳妈和菲艳坐稳了,周扬驾驶着摩托车慢慢启步,驶离了内溪乡集镇。
晌午过后,菲艳正在门口收捡晾晒在竹竿上的衣服。
菲艳妈正在哗啦啦地洗涮碗筷,她把洗好的碗筷放进碗柜里。
周扬把菲艳妈装好衣服的一个袋子装上摩托车后座铁架上,用绑带捆好扎紧。
这时,杨盘根从小路上走了过来。隔了数十米远就对着菲艳的背影喊:“艳子,吃了饭没有?”
杨菲艳转过身来,笑对着杨盘根说:“根叔,我们刚吃过,你吃了饭没有?”
“我吃过了。你妈呢?”
“她在屋里收拾东西。我们收拾好就准备把小黑给你送过去的。”
“我自己来抱小黑,免得你们又跑一趟了。”杨盘根快步走到门口的空坪上,扬了扬手中一根2米长的绳子。
“杨主任来啦!”周扬抬起头来,对着杨盘根微笑着说。
菲艳妈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小黑狗,它不停地摇着尾巴。
“盘根你过来啦,吃了饭没有?”菲艳妈边脱下腰上的围裙边说。
“我吃过了,我来抱小黑了。”杨盘根走到大门口停下了来脚步。
菲艳妈蹲了下来,抱着小黑狗,摸着它的头说:“小黑,阿妈要出一趟远门,不能带着你走。把你交给根叔,让根叔带着你,好吗?”
“汪!”小黑狗朝着杨盘根叫了一声。它的眼神有些惊慌,出的声音很干脆,显然是不答应。
“小黑,阿妈也是没办法,你就乖乖地跟着根叔吧,根叔会待你好好的。”菲艳妈轻轻地拍了拍小黑狗的屁股。
小黑狗露出一副可怜的眼神,望着菲艳妈,仿佛在哀求她不要离开它。
杨盘根把绳套递到菲艳妈手里。菲艳妈把绳套轻柔地套进小黑狗的脖子里。当菲艳把绳子交到杨盘根的手里时,小黑狗开始“汪汪汪”的尖叫起来。
当杨盘根把小黑狗抱在怀里时,菲艳妈看见小黑狗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它的叫声一直没停过。
杨盘根对菲艳妈说:“艳子妈,我就不送你了。我把小黑抱喇宗坡古寨,回去了,我会把小黑养得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杨菲艳从屋里出来,跟杨盘根打招呼说:“根叔,就麻烦你收留小黑了。”
“哪有什么麻烦的,就是给它起个窝子,弄2个碗放在窝边,放点饭,放点水,又不用操什么心。”杨盘根答道。
“根叔,辛苦您了!”周扬接过话茬,客气地说。
“艳子,小周,我就不送你们了。祝你们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杨盘根微笑着说。
“根叔,多保持电话联系!”杨菲艳摇了摇手。
“艳子,在外面多赚些钱,以后有机会回来建设好我们自己的家乡!”杨盘根的眼里充满着一线期待的目光。
“根叔,我会努力的!我们家乡山青水秀,八面山脉悠美的自然风光,喇宗坡的古寨风情,犀牛河畔万紫千红的紫薇花海,土家族神秘的梯玛神歌,一定会吸引外面的游客走进我们的美丽家乡!”杨菲艳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容。
“好,有眼光!我相信我们这个共同的理想愿望一定会实现!”杨盘根眼里透射出一种坚定而自信的眼神。
杨盘根抱着小黑走出了堂屋的大门。
菲艳妈依依不舍地望着杨盘根的背影走远。她依然听到小黑狗在他怀里不停地叫着。此时,她心里多么难受,她舍不得小黑离开她。
杨菲艳和周扬一起把装着鸡鸭的网袋系在后座铁架上的右边,把装着芒果的胶袋系在后座铁架上的左边。
菲艳妈用一把锁把大门锁上。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有些依恋不舍。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这个家,现在突然离开,不知何时再回来,她心绪不宁。
“妈,我们走了。”杨菲艳站在摩托车旁边对母亲说。
菲艳妈眼眶湿润,慢慢地转身走了过来。杨菲艳扶着她上了摩托车,自己也上了摩托车,3个人一起挤在一辆摩托车上。
周扬打火动摩托车,从烟管里冒出一股白烟。
周扬驾驶着摩托车慢慢驶离小路,然后拐上了马路,向着内溪乡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