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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音想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傻的人,遭受兄弟跟恋人的同时背叛竟然浑然不知,还帮着他们说话。
她却想不到更深层的东西,明知道顾蔓枝有着八百个心眼子,可她的身边依旧聚集着愿意为她全力以赴甚至不顾一切的朋友。
“你说这孩子姓邵?那我问你,顾蔓枝既然是你的对象,为什么刚刚来江城实习的时候住的是唐沭家?为什么休学养胎住的是唐沭二叔家?为什么现在她给你生了这么一个大胖小子,你的父母还不将她这个给你们家立了大功的儿媳妇接回去,连坐月子也在唐沭的二叔家?”邵先军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动脑子的人,哪里是思维缜密的陈舒音的对手,再加上他跟顾蔓枝根本就没有对过台词,更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这时候面对她的灵魂三连问,邵先军根本就招架不住,只能瞪着双眼又是“呃”又是“哼”,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着邵先军的窘迫,陈舒音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冷笑:“顾蔓枝,我不想赶尽杀绝,毕竟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因为私生活混乱进了派出所,这孩子就没妈了,所以,趁我没有去举报你之前,你最好离开苏省,回你的老家去,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陈舒音登门找茬,当着自己的面这么欺负顾蔓枝,邵先军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他早就一拳砸在陈舒音脸上了。
“邵先军,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应付她。”这时候,一直保持缄默的顾蔓枝开口了,她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就是在看一场陈舒音主演的闹剧,等她在自己面前嚣张够了,这才开始反制。
邵先军很想留下来帮忙,顾蔓枝只是一个眼神飘过来,他便冷哼着出了房门。一个足足有一米八的大个子,居然被顾蔓枝收拾得服服帖帖,陈舒音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
“在把这一切都说清楚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等邵先军从外面把房门关上,顾蔓枝这才扭过头看向陈舒音,“你是江城县教育局的领导,肯定也知道唐沭对于县一中的意义是什么,今年的高考很快就要开始了,你在这时候把唐沭拉下水,等于是扼杀了一个人才的成长,更是给县一中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你确定这种后果是你能承担的吗?”
陈舒音大义凛然:“唐沭的成绩不错,这就可以断定他将来一定会为国家做贡献吗?况且我们国家的天才远远不止他一个,他原本就是在县一中借读的往届生,能给学校的名誉造成什么影响?你不要太过高估你们这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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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蔓枝点了点头:“这么说,如果我不离开江城,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唐沭?”
“谁让他是你顾蔓枝的朋友呢?真的要怪,那也是你连累了身边的朋友。”
“好吧,我坦白,这孩子不是邵先军的。”顾蔓枝的这句话让陈舒音的双眼一阵亮,不是邵先军的,那就肯定是唐沭的无疑了,这样她不是更能拿捏住这两个人的七寸?
紧接着,顾蔓枝有条不紊地说出另一句:“但也不是唐沭的。”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吗?”陈舒音不相信除了这两个人之外顾蔓枝还敢有其他情人,那她可真就能用水性杨花来形容了。
“不知道你在看我那张县人医的检查记录时有没有现几个问题,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顾蔓枝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的表情让陈舒音隐隐感觉到一阵轻颤,“第一,唐沭的名字是夏妍签的,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所以你说我的孩子是唐沭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当然了,你可以用你的方式继续污蔑我们,毕竟这种事根本就说不清出,正所谓三人成虎嘛,明明不是事实,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事实。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夏妍的身份并不普通,说句不客气的大实话,就算是你恐怕也只配给她提鞋。如果让她知道你现在打算恶意针对她的对象,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夏妍?”就是那个她结婚当天在顾蔓枝身边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小姑娘?陈舒音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反倒是牢牢记住了唐沭当时的丑恶嘴脸,“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试试,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先回去问问家里的长辈,宁城有没有一个夏姓家族。要是有宁城军区的关系就更好了,你可以打听一下夏泉章这个名字,我想你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顾蔓枝的话说的是信誓旦旦,虽然语气平和,但每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了陈舒音的心口,让她升出一股子惴惴不安,单凭对方的这信心满满的模样,她在潜意识里已经信了几分。
“第二个问题。”这一次,顾蔓枝的笑容更加鬼魅,“大家都是女人,我想你也应该懂一些关于生孩子的常识,都说怀胎九月之后才会有呱呱坠地,你替我算算时间,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
如果说刚才所说只是小锤敲击心口,那顾蔓枝的这句话就犹如是当头一棒,砸得陈舒音七荤八素眼里全是金星。
到了这个时候,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县人医急诊科记录上的日期是一九八三年八月十二号,症状是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怀孕六周。
“怀孕六周……”陈舒音喃喃自语,脑子里飞快计算着时间。
六周,一个半月,也就是说顾蔓枝的怀孕时间是一九八三年的六月份,而这也与孩子的出生时间相吻合。可六月份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假,顾蔓枝不可能认识远在江城县的唐沭或者邵先军。
那是不是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不等陈舒音自己下结论,顾蔓枝继续说道:“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说得再具体一点,比如说时间,地点,那个混蛋当时说了什么,他是先亲的嘴,还是额头?”
“够了!”陈舒音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快窒息了,双腿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还能站着没有瘫坐在地,完全是靠着最后残存的一点意志在支撑,她的双唇已经紫,上下抖动得厉害,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当然了,你可以选择掩耳盗铃继续污蔑唐沭,毕竟我现在真的无法证明这个孩子是朱林安的,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但请你一定相信,十年以后我还会回来,到时候如果现这个孩子跟朱林安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你猜结果会怎样?”
说话的同时,顾蔓枝再次向前一步,这一回,陈舒音再也扛不住来自对方的强大压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
看着眼神近乎呆滞的陈舒音,顾蔓枝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我想报复的也一直只有朱林安,所以你我之间完全没有必要死磕到这种地步,对于这种人渣,你确定还要继续保护下去吗?”
陈舒音得嘴唇快要被咬出血来,沉默了很久,她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你为了让朱林安得到报应,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顾蔓枝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当他抛弃我跟你结婚的时候,顾蔓枝就已经死了,既然是一个死人,我又会在乎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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