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寻看到了他额角涔出的汗珠,抬眼问道:“外面是不是很热?”
夏夜温度其实算不上高,加上柔风扫荡,他的体温完全是在屋内才升起。
而令他汗珠涔涔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裴骁南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将一杯冰水递过去:“太热的话就先喝点,房间空调的冷风估计过会儿才能到客厅。”
裴骁南滚动着利落分明的喉结,喝了口冰水,却没有将里面的冰块碎片嚼完。
时晚寻浅抿了几口便放下水杯。
室内冷风输送,她站在桌沿,细腰刚好靠在身后的木桌上。
很适合做些什么的姿势。
她看着男人拿着水杯的身影不断靠近,以为他还要喝一些冰水,转身就想给他再倒一杯。
下一刻,她就成了他手中的一只夜莺。
纤腰被揽住,男人的唇瞬间贴了过来。
她只得连连后退,又不轻不重地撞上了桌沿。
呼吸交织,在唇齿间,时晚寻感受到了碎冰不断在搅动。
有一部分融化成冰水,剩下的磨平了冰块棱角,只剩下圆圆的冰块。
她脊背麻,红唇微张,轻轻别开脸,平复着胸腔的悸动。
裴骁南缓缓蹲下,是单膝半蹲的姿势,却像极了俯目光如一片深渊,眼眸里潋滟着几分侵略意味。
时晚寻睁开眼睛,一片水光潋滟。
她没忍住,立刻捉住他浮现着青筋的手臂:“你别……”
“别什么?”裴骁南将声调拖得缓慢,尾音也含着钩子。
眼前的景色已然完全尽收眼底。
是一片绵延的白,周遭包裹着轻盈的花边。
时晚寻眉心淡拧,眼帘细密垂下,很轻地嘟囔了声:“会坏的……”
他轻哂了下,答应得很爽快:“坏了给你赔十件。”
再说了,裴骁南觉着即使是四位数的裙子,赔十件他也赔得起。
天气热得人头晕脑胀,但身后的桌沿却冰凉到极致的低温。
她难耐地仰着脖颈,单薄的肩胛骨耸动着。
抬头时灯影浮动,细碎的光斑驳在眼底。
她眼睛瞬间涌上一片雾,根本站不稳。
他体温的温热与冰块的冰凉夹杂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翻滚的浪潮。
尤其是男人颧骨红,眼睫的阴翳投落,卷着口腔中的冰块,仍不加掩饰地眯起眼眸,将她的反应收之眼底。
她从来都不知道指腹的粗粝与柔软的唇是有分别的。
譬如此刻,平日穿着制服不苟言笑的男人,却摒弃一身清冷禁欲,将她拽入深潭。
时晚寻断断续续地喊他:“裴骁南,停——”
他笑得不太正经:“停下来怎么伺候你?”
“……”
耳边的世界宛若夏雨敲落。
她不停打着颤,在陌生又熟悉的悸动中眼神迷离,仿佛有猫爪在心间上挠动。
直到他觉得小姑娘确实有点儿不禁逗了才挺直了脊背,眼底晃动着暖色的光。
耳膜震颤着他温沉的嗓音:“喊点好听的放过你。”
这确实是个很有说服力的条件。
时晚寻想也没想,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他赶紧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