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凝视着满脸泪痕的苏林,陷入了思考。
江清越不得不承认,他接受不了没有面前这个人的日子。他们吵架没住一起的时候,他总能想起苏林。想起他跪着的样子,想起他被打疼了眼眶通红的样子,想起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他经常告诉自己,这是习惯,不是爱。可白天他收到苏林的消息,会忍不住露出笑容;晚上他听着苏林在他旁边说话,会感到平静愉悦。
见不到苏林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他;见到苏林之后,心里都是他。
江清越没谈过恋爱,就是因为他觉得责任太重。他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男友,他自己也不确定。可是他很清楚,他之所以收下戒指,无非就是想要看到苏林开心。想到这儿,他忽然明白过来苏林为什么那么说。
江清越的心理活动,苏林不知道。在苏林看来,江清越一脸淡然,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拒绝他。他安慰自己,就算江清越不同意和他恋爱,总还是他的医生。他开始后悔不该提出想确认恋爱关系。可江清越如果拒绝了他,未免太过残忍。但江清越确实没有同情他的习惯。
苏林正在焦虑地胡思乱想,还是江清越打破了沉默:“我昨天去参加同学聚会了,所以把戒指摘了。”
苏林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很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苏林怔住了,江清越不愧是高材生,一下就找了个他最没办法解释的理由。
江清越接着说:“我们在一起之后,希望你能多注意身体,别总动不动就跟人打架。”
苏林本将江清越的话奉为圣旨,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先前交恶的那帮人找上门来,定要跟他们决出胜负不可。对方是很野蛮的人,只崇尚用拳头解决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也不能示弱。两方大干一场,他们险胜,苏林却被人围攻,身受重伤,还是徐其把意识不清的他送回家的。
江清越见到苏林的惨状,着实心疼,悉心照料了一段时间,苏林的性格不免变得刁蛮任性了许多。
江清越为了给苏林调养身子,给他煎中药喝。苏林觉得苦,只要江清越不盯着他喝,他就把药倒了。一次,江清越偶然间发现了,气得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训道:“你这么干多久了?”
之前的苏林大概率会乖巧地认错,并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然而现在的苏林本来就浑身难受,更别提还被江清越扇了耳光,心里酸涩得很。他直接将手中的空碗摔在了地上,回击道:“凭什么打我?”
江清越淡淡道:“别惹我生气。”
苏林嘟囔道:“我还是病人呢。”
江清越指了指地板:“跪这儿,自己扇耳光。”
苏林不情愿地跪下了,手却迟迟抬不起来。他内心纠结了一会儿,眼眶先红了,咬了咬嘴唇,还是扬起手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
“继续,我觉得劲儿够大了再停。”
苏林哀怨地看了江清越一眼,用了七成力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江清越没反应,他只得不断加大力度。他用了全力扇在自己脸上,一巴掌下去,脸直接肿起来了,嘴里一股血腥味。房间里甚至能听到一点回声。江清越依然很淡定。
苏林头晕晕的,愣了一会儿,眼泪很快就下来了:“江清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胳膊还疼呢,我不允许你这样”
江清越从抽屉里找出一把铁尺拿在手上,苏林见了,立马又说:“你要干什么,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至少要有点同情心。”
江清越一把拉过苏林的手,详细审视了一番:“没看到手上有伤,胳膊抬起来吧。”
“先告诉我要打几下。”
“一百。”
苏林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之前,一百下铁尺他咬咬牙还是能忍下来的,可现在他毕竟重伤一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更脆弱了。六十下时,他就把手背到身后,声泪俱下地恳求江清越不再打了。江清越并没有心软,而是找来手铐把他的手腕绑到一起,一手拽着手铐,一手落下戒尺,严格地把一百下打完了。
晚上要睡觉了,苏林虽然内心生着江清越的气,可身体还是很想躺在江清越身边的。他刚要躺下,江清越就冷冷道:“睡地上。”
苏林赌气躺在了地上,坚硬的地板硌得他很不舒服。
苏林想不通江清越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心。江清越到底对自己有没有爱意呢?他身上的伤甚至还没好,不论是让他自罚巴掌,还是逼他挨手板,似乎都跟爱不沾边。最关键的是,就算他都做到了,江清越依然不同意他上床。毒打他那么多次,江清越很可能就没想过安抚他。
苏林开始了他的绝食抗议。前两天,江清越还可以一笑置之,想着过段时间苏林就会求着他要吃的了,可到了第三天,苏林还是不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