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刘村,刘婆子喂完了鸡就回屋呆。
活了大半辈子,老来丧子,连个血脉也没留下,她心里难受的很。
尤其是连生了痴傻儿子都没跟她红过脸的老头子,老了老了居然起了花花心思,想要扒灰,甚至还想着再生个儿子,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塌地裂般的打击。
老头子是不是早就有这个心思?这些年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养了女人?不然明哥儿没了怎么他却想的是跟儿媳妇有点啥事?
这些猜测无时无刻不在刘婆子的心头盘旋,她甚至怀疑村里的老冯寡妇就是老头子的相好,不然怎么一见他就眯着眼似笑非笑一副勾搭人的贱人样子?
她心思烦乱,手里拿着针线戳了好几次手指头,干脆扔到笸箩里不做了。
以往她只在屋里做做针线就行,洗衣做饭自有林氏来干,可将她休回家后,家里的活计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多年没碰过,才想起家务事是多么琐碎,老头子不止一次抱怨,两人吵了不知多少架。
刘婆子着呆,外面却传来一声喊,“天爷呀!老刘婆子你快出来!”
她听着是邻居牛婆子的声音,连忙打起精神出门,结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味。
打眼一看,家里的屋门、墙上、地面,到处都是喷射状的暗红色血液,有的顺着墙面还正在往下滴,就像有人在她家被打杀了一样,刘婆子心头涌起一股凉气,翻着白眼直愣愣的栽倒了。
半山村的林家,家里气氛一直不怎么好,村里人不待见刘宝弟,连带着林家也少有往来,林有山天天早出晚归泡在地里或者去山里,涂氏在家照看孙子孙女,刘宝弟天天关在屋里生闷气,林宝旺不想触霉头,天天出去,说是上城里找活干,二娘三娘不敢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洗衣做饭便是闷在自己屋里做针线,恨不能隐形。
这天,林家宗族里有一位老人去世,林家人都去吊唁,按理说丧家会请亲近的族人或者友邻来家里帮忙,但因为是喜丧,抢着帮忙的人很多,倒轮不上林有山家,一家子过去磕了头便回家了。
到了家,林有山和涂氏抱着睡着的孙女林秀秀回了屋,将她放到床上,盖了小被。孙女出生后,涂氏一改重男轻女的样子,很是疼爱这个女孩儿,等大了些就时不时接到自己屋里住。
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见儿子儿媳妇的尖叫声。
啊!!!!!
刘宝弟的声音尤其凄厉,尖锐的声音吓的其他人都从屋里跑了出来。
林宝旺脸色苍白的出门,抖着声音让儿子回屋。
睡着的林秀秀被吵醒,也大哭起来,涂氏打二娘去哄孩子,拉着儿子问,“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爹,娘,家里闹鬼了!”林宝旺嘴唇都白了,话都是哆嗦着说的。
涂氏心里一惊,大着胆子上儿子屋里,只一眼,就吓得坐到了地上。
原来,林宝旺的屋里,一步一个血脚印,那血迹浓稠,像是一个上岸的水鬼,身上滴滴答答的流下来的都是血。
室内的刘宝弟看得更清楚,那血脚印走到桌前,像是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样,甚至有一只手还搭在了扶手上,粘稠的黑红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在椅子上和地下。
这么多的鲜血,屋子里又臭又腥,真的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很久以后腐臭的味道。
林有山见没了声,过去一看,当即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还有族长林有德家和几个族老家,全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当场就厥过去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