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骨子里就是这么激烈的吗?
贺宸脸上一片阴霾。
他回到家时,佣人们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贺宸一进门就把大衣脱下来,随手扔给仆人,“李叔,我爸在哪里?”
“老爷在书房!”
“知道了!”他一边应答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上楼,黑色贴身毛衣,休闲西裤,腰腹平坦但隆起的胸肌若隐若现——
他吩咐在走廊上擦身而过的侍女,“送一杯威仕忌到老爷的书房来!”
“是。”侍女微微倾下身体。
贺宸推开书房门,人还未踏进去,声音便先到了,“爸,我回来了!”
“嗯!”贺正礼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怎么这么早?还以为你会下午才到!”
“想家了。”贺宸进来,在父亲正对面坐下来,“在看什么呢?”
“你在燕城签署的各类文件和报告!干得不错!”
“我做事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过——”贺宸乘胜追击,“爸,有件事,你和老妈是不是不太厚道,连儿子都坑?”
“你说的是哪一件?”贺正礼很自然地接话。
“这么说,还不止一件?算了……”贺宸意欲解决迫在眉睫的事情,也不拐弯抹角,“就是关于订婚的事,我跟谁订?”
贺正礼一脸高深莫测,“你妈就是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干什么。”
“开玩笑是不是也要有个限度,这种绯闻传出去,我不成圈里的笑话了吗。”
贺宸对于结婚什么的,连想都没想过,最低限度也是三十岁以后的事吧?
“当初你出柜的时候,我们就没成笑话?”贺正礼干脆地说,“我倒宁愿你那事是开玩笑,总之,这件事算扯平了!”
“我是亲生的吗?老爸?”贺宸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有你们这么坑儿子的吗?”
“哼!”贺正礼但笑不语。
贺宸听到父亲这一声哼,怎么说呢,汗毛直竖,“爸,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丑话说在前头,把我逼急了,到时候撂了您的面子,您可别怪我!”
贺正礼一脸淡然,“行了,你小子想什么呢!”
这时,佣人送来威士忌。
“怎么一大早就喝酒?陪我喝茶吧!”
贺宸懒洋洋地说,“我有些事情需要思考,对了,爸,那几个保镖,就让他们继续跟着那个人吧,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怎么?事情还没了结?”贺正礼问。
“他连宋晏也揍了,唯恐天下不乱!我迟一点再处理,目前就先这样吧,至少是权宜之计。”
说起这件事,贺正礼也很意外。原本以为赵启明只是个普通富家子弟中较为出色的一类青年才俊,谈吐不俗,处事沉稳。
但那天贺宸打电话过来,他也很担心那孩子的安危,所以联系了张局,以报案人的形式请求警方的协助。但万万没想到,这个赵启明,竟然是警方的模拟画像师。
并且是从十几岁开始,当时他还是一名高中生,因为意外卷入一起案子中,在目击者模棱两可的口述中,他坐在一旁,很快就在草稿纸上描绘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肖像。
当时在场的工作人员正试图通过画笔加模拟画像专用软件来描绘犯罪嫌疑人,一般来说如果肖像能够达到与犯罪嫌疑人5o%左右的相似度,是可以用来摸排,数据库匹配的,作为一个有用的线索使用。
一般这样的工作需要对心理学,犯罪学及刑侦手段有一定的认知的人,才可以胜任。
就在工作人员一筹莫展时,他竟然画出了相似度9o%的嫌疑人画像,令在场的人十分震惊。
贺正礼联想到他是一名画家,还有那1。83亿的着作,虽然夸张,但对他的实力并不怀疑。听到这件事,他更多的是震惊他本人的经历,而非他的实力。
张局说,“启明那孩子,是我们局里大熊猫般的存在,很多年轻人都很崇拜他!坦白说,我不认为他会轻易被人下药迷倒。你要担心的,应该是想要对他下手的那一位,我比较担心那个。”
“这类药物混在酒中,这也能辨识出来?”贺正礼疑惑地问道。
“小赵十几岁就在局里协助,了解犯罪心理,刑侦工作,对这类事件警觉性很高。再说,一般迷药,需要大量喝下后,才会相继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就算他不幸中招,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对他非常有信心,就拿我们局里来说,也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贺正礼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和他围棋过招,年纪轻轻,气质出众。从来没有人在他的压力面前,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
当真有种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最终贺宸打电话来说,他人没事时,自己并非松了一口气,而是果然如此。如此低调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
当贺正礼把这件事和夫人沈秋提起时,沈秋说,“我一直想让他当儿媳妇的,如此看来,我们家臭小子还真配不上人家!”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的弟弟进我们家,如果不是他,那这家姓赵的人,就算了吧。”贺正礼对于他电话里的态度,以及他让自己的哥哥冒名顶替这件事,绝不姑息。
“如果当时不是夫人你认识启明那孩子,估计我们就跟贺宸这傻小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所以说!”沈秋突然灵机一动,一脸坏笑,“老贺!要不这样子吧,我有一计!那小子不是挺听话的吗,我们来个破釜沉舟,给他定一门亲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