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的确不是民宿,裴俞声很快做了解释:“这是我之前过来时买下的,方便落脚休息。”
室内有除湿机,也有空调和热水器,虽说平时没人住,一应的日常维护却并未间断,连冰箱里的矿泉水都是这个月的新日期。
就是今晚风有点大,屋里开了空调,体感还是稍稍有些凉。
裴俞声先去冲澡,他对自己的伤还是那种不怎么上心的态度,在手臂上随意裹了层膜就进去了。等他洗完出来,就听见了热水壶烧开后自动断电的声音。
水是祁寄烧的,他人却不在。
在室内环视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裴俞声微一皱眉,拆保护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直到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他才敛了周。身比海风更凉的冷意,朝门口看去。
急匆匆跑进来的人正是祁寄,他没披裴俞声的外套,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身上满是寒气,裤脚也湿了。男孩脸颊被冷风吹得白,耳尖倒是红的,但也是被冻出来的颜色。
裴俞声刚有所缓和的神色又是一凛:“你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事,”祁寄摆了摆手,“我就是想多听听海浪的声音,就出去了一……阿嚏!”
话没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裴俞声:“……”
裴俞声:“去洗澡,热水调好了,睡衣在右上方的柜子里。”
男孩自觉理亏,特别乖,连忙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男孩走出来,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睡衣,衬得他被热气熏过的指尖和脸颊更粉。
祁寄还有些好奇:“这个睡衣尺寸好合适。”
裴俞声看了他一眼:“这儿各种尺寸的睡衣都有,以备不时之需。”
说是这么说,当然不可能再有第三个型号。
只不过还是可惜了,裴俞声心想,准备不足,这里只有最简单的款式,连个兔耳朵都没配。
祁寄自然不知道另一人的心思,他匆匆把头吹了一下,就跑去把自己刚刚找出的医药箱拿过来,放到裴俞声面前。
“记得上药。”
裴总刚刚都那么坦然地聊过了对手的事,应该是不太在意伤势被看见吧?权衡过后,祁寄还是觉得身体重要,得提醒对方。
裴俞声看了他一眼,果然没说什么。
不过挽起袖口之后,男人却是直接把手伸了过来。
咦?祁寄问:“要帮忙吗?”
裴俞声道:“这是我惯用手,不太方便。”
祁寄想了想也是,就把伤药和纱布都拿了出来。
看见医药箱中那个药膏时,他还惊讶了一下:“这个是别墅里那个消肿药?”
裴俞声扫了一眼:“嗯。”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祁寄道:“这个药膏很管用,涂一下明天就好了。”
久病成医,祁寄自己包扎时就很熟练。不过他处理的一般都是破皮的伤口,对那些皮下的瘀伤,祁寄没什么好办法,就经常放着不管。
再加上他本身有凝血障碍,破皮的伤口好得也慢,就习惯了。
不过上次祁寄被红木家具磕伤了小。腿,涂过这个药膏之后却很管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怕疼,就没有照对方说的那样把淤青揉开,只涂了药,但是只过去一晚上就好多了。
虽然那一晚做了一夜的梦,梦见祁鸣宇压着他欺负,但起码药效管用,就足够了。
作为药膏的亲身体验者,祁寄倾情推荐,还安慰对方:“而且这个药膏也不疼,表面敷一层就可以,特别方便。”
但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面前男人的神色却隐约变得有些微妙。
祁寄以为对方不信,现身说法:“上次我受伤,抹过之后一夜就好了。就像这样。”
他说着,小心地把药膏在人伤处表面轻轻抹了一层。
“看,抹的时候也不疼。”
抹药当然不疼,因为疼的是揉淤青,而上次这位小病号被揉开淤青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也不忘蹬他,还会哼哼唧唧地小声哭。
裴俞声心里想着,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男孩认真敷完药膏后用纱布裹好,等对方忙完了,才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