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意立马去端了碗粥过来,可随着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待看到来人时,吓得她立马屈身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他换了身墨色常服,整个人犹如黑夜的利剑,隐忍着所有锋芒,只是在看到床榻上的女子时眼中才闪过一丝柔和,视线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开。
楚湫作势想下床行礼,可刚一动,胳膊就突然被拉住,耳边一道低沉的嗓音,“以前也不见你对朕这般规矩过。”
一如既往的嘲讽语气,楚湫也稍稍松了口气,对方应该还没有认出自己。
“那以前也不见皇上对嫔妾这般好过。”她看了看被对方拉住的胳膊。
后者还是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光暗沉,“朕只是见你送的那副龙凤图还算不错,才嘉奖你一二罢了。”
话落,女子眼角一瞥,声音轻细,“那不是皇上让绣的吗”
“这个并无差别。”男人神色不变。
说到这,屋外的王德全突然抱着一堆画卷走了进来,楚湫眼前一亮,想下床,可胳膊又被人拉住,只见男人皱着眉颇为不悦的道“一堆破画有何好看的。”
王德全默默将画卷放在一旁,心中有些想笑,知道楚小姐喜欢诗画,皇上便让自己翻遍了库房,连先皇的珍藏都拿了出来,不就是想让楚小姐开心么。
“皇上不喜欢不代表嫔妾不喜欢。”楚湫皱皱眉,想把手抽回来,可对方却握的极紧。
赫连策忽然俯身对上她双眸,眸中深不见底,“你莫要得寸进尺,朕为何对你这般好你应该明白,你若乖乖做好你的替身,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四目相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湫别过脑袋,悄声呢喃着道“皇上不是说没人替的了她吗”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嘀咕,赫连策手一伸,“把粥给朕。”
紫意连忙上前将粥端了过去,跟着便于王德全退了下去,不知怎么,屋里的气氛莫名有些渗人。
烛火幽幽,屋内寂静一片,女子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格外别扭,不过男子却是端着粥,冷硬的轮廓不知为何要柔和了些。
见他要喂自己,楚湫皱着眉一脸满是不愿,“嫔妾自己会喝。”
“张嘴。”他眉头一皱。
如今不得不委曲求全,楚湫只能不情不愿的微微张口,任由那勺粥顺势进了她嘴里。
虽解了毒,可她脸色依旧不好,粉淡的唇瓣涨了些水渍,男人眸光一暗,不动声色的继续喂着粥,直到一碗粥见底才就此作罢。
“闭上眼。”
见对方一脸严肃,楚湫只好慢慢闭上眼,后者忽然俯身覆上那张柔软的粉唇,心头阵阵躁动,他不碰其他女子,并不代表他不近女色,相反,他极其渴望得到她。
可女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双明眸睁的老大。
怕吓到她,男人浅尝即止,压抑住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眉梢微动,“看什么”
女子那张苍白的面容瞬间羞红一片,瞪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
转过身,不知看到什么,男人忽然来到软榻上拿起一个绣到一半的荷包,若有所思的道“左右你平日无事,那便替朕绣个荷包,要鸳鸯戏水的图案。”
楚湫“”
她气的脑袋又晕了起来,干脆整个人躺下,闷声闷气的道“皇上还有什么需要嫔妾绣的,不如一并说出来。”
说到这,赫连策倒真想了会,“那便再加条腰带。”
床榻那边人已经没了声音,赫连策迈步过去,俯身摸了下她额心,声音下意识柔和不少,“可还有哪不适”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楚湫脸更红了,只能闭上眼一直摇头。
见此,赫连策倒没有再打扰她休息,只是淡淡道“不该想的不要想,好好休息。”
没有回头,她只听见门被合上的声音,楚湫一时倒有些心绪烦闷,也不知是为何。
出了屋子,赫连策并未让人跟着,只有王德全跟在身后,漆黑的夜空不见任何星辰,可男人每一步都格外稳健。
“皇上,根据奴才调查,是云妃娘娘身边的白叶下的手,静月轩的钉子奴才已经处理了,明日奴才也会重新给娘娘选了一批忠厚老实的送过去。”王德全恭声道。
宫里的夜像是陷入一片死寂,男人不急不缓走在前面,声音冷硬,“云妃做不出这事,继续给朕查。”
王德全一脸苦大仇深的点点头,“奴才明白。”
前朝与后宫向来息息相关,双方本就沉寂了许久,这次倒是热闹了起来。
早朝时,群臣们却是摈弃了最近弹劾刘家一事,反而齐齐说起了昨日后宫的事。
“皇上,婧嫔娘娘资历尚浅,又未曾给皇上诞下龙裔,此等晋封为妃怕是有违祖制”
说话的是一个年迈的御史,平日里为人刚正不阿,最看不得这种违背礼法之事出现。
有了开头,其他朝臣们也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纷纷谏言。
“是啊皇上,那婧嫔出身卑微,又无建树,此番晋封怕是会寒了宫中其他娘娘的心”
偌大的金銮殿内此起彼伏的谏言声不绝于耳,但也有极少数人按兵不动,李齐就是其中一个,冷冷瞧着那些老家伙,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无非就是他们的女儿也在后宫罢了。
龙椅上的男人身着五爪龙袍,气势内敛,就这么冷眼瞧着他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等他们说的差不多时,才不急不缓的道“礼法不合朕说的便是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