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湫动作顿了顿,低着头并未作声,而是继续喝着汤,只是神情有些复杂。
等用了膳,她也并未继续留在乾清宫,终日待在这难免引起朝臣不满,倒是王德全又给她拿了几副书画,看样子不知又是何朝何代的珍品。
“皇上知道娘娘喜欢书画,便吩咐底下人一直在搜寻,过些日子还有南疆的石原墨送来,听闻那香味久久不散,可以过上百年,南疆皇室如今也都只剩下两块,给娘娘作画最合适不过了。”
王德全还在那里笑眯眯的说着,书桌前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瞥了他眼,“话如此多,看来你是闲的很。”
“奴才有罪”王德全忙不迭退了出去
而楚湫则上前几步,抬手拉着他衣袖,轻声道“皇上莫要再这样了,您再送来,我那库房怕是要装不下了。”
男人抬起头,眉梢微动,“私下底,叫朕名字。”
四目相对,楚湫红了红脸,可这次并未闪躲,“阿策”
握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将人拉至怀中坐下,他低头吻还吻那精致的眉眼,声音低沉,“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当真会留在我身边。”
她亦如他父亲一般,清傲执着,纵然她就在身侧,可赫连策知道,想要得到她的心怕是要花上自己一世的时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边,楚湫缩了缩脖子,如今越听不得他说这些话,这会让她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他。
“娘亲说再恩爱的夫妻终有一日也会疲倦,等再过几年,你再看到我便会觉得厌烦了,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在还未人老珠黄之前牢牢抓紧皇上”
她一脸认真的眨着眼,赫连策却不禁失笑一声,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儿,低头吻了吻她唇角,“你是该好好抓紧朕,最好的办法便是给朕生个皇子。”
腰间忽然爬上一只大手,楚湫羞赧的别过头,伸手把腰间的手拉下,“白日宣淫岂是君子所为。”
她守礼的犹如那些古板的老御史,也不不愧是楚丞相教出来的,不过赫连策也并未真的想如何,毕竟也得顾忌着她的身子,亲了亲人,便按耐着欲望让王德全将她送回去。
等回到昭仁宫,楚湫先是把李齐给的信烧掉,再拿出那包,本来笃定的想法却忽然动摇了起来。
“主子昨夜定是劳累了,奴婢特意向御药房问了贴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紫意这时忽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楚湫瞧了眼,眉头一皱,“这什么药”
说到这,紫意也红了下脸,左顾右盼的道“有助于女子怀孕的药物,不过这可不是禁药,先帝那时就有许多妃嫔喝过,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了。”
楚湫靠坐在软榻上,一边看着各司局的支出账簿,闻言头也不抬,“此事得顺其自然,没有就是没有,就算用药物也是无济于事。”
“主子可不能这样说,您先前进宫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身子必定虚弱,对孕育子嗣也不知是否有影响,而且奴婢也不是空穴来风,也是王公公暗示过的。”紫意忍不住就把王德全卖了出来。
闻言,楚湫不禁抬起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后者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顿了顿,她忽然端起那碗药,屏住呼吸没两下灌了进去,事后又喝了几口茶才驱散开嘴里的苦味。
紫意说的对,她如今这副身子不同以往,自幼就吃了不少苦,特别是在刚进宫时,有时连吃的都没有,身子必定亏损了许多,她未曾想过不生孩子,既是如此的确该好好调养一番。
“主子您能看开最好,等您诞下皇子,到时候再封后便有了理由,那些朝臣们必定不会像先前那般激烈反对。”
见她肯喝药,紫意也松了口气,忍不住凑过脑袋低声道“往开了想,等您成了皇后,您的皇子便是太子,日后也不必再受云妃娘娘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了。”
每个人都往这方面想,楚湫只是无奈的摆摆手让她退下,在这宫中每一日,总是思虑这忧心那,如果她真有孩子,倒宁愿他做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做点小生意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这深宫太复杂,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
待紫意退下去后,楚湫就不由拿出袖中的药包,一时间倒有些犹疑,虽说只用一两日不会怎么样,可多少对身子会不好,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生育。
就算怀孕了,万一孩子生下来体弱多病怎么办
收起药包,她决定还是下次让李齐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吃这个,再怎么说,她也不能害了自己孩子。
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腹部突然传来阵阵绞痛,楚湫低着头,赶紧冲外面喊道“紫意”
声音有些小,可外面的人还是耳尖的走了进来,当看到碎落一地的瓷片时,吓得立马走了过去,“主子您怎么了”
楚湫也不知是为何,只觉得腹部绞痛的厉害,整个人满头大汗的靠在软榻上,面上毫无血色,紫意惊的连忙上前去扶她,“主子您别吓奴婢啊,来人快来人”
霎那间,屋外的九歌等人也立马走了进来,见此吓得立马跑去找太医。
嘴里忽然涌上一抹腥甜,随着眼前一黑,女子顿时倒了下去,屋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御书房。
赫连策正在处理佟家之事,看着那一条条罪证,脸色极其难看。
随手将东西扔在桌上,目光如炬的看向底下的人,“让大理寺列好罪状,则日处斩,佟家其他人继续调查,朝中多少人都与老太傅有关系,6丞相,你莫要让朕失望。”
话落,底下跪着的人忙不迭应声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枉法之徒”
话落,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只见王德全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上前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下一刻,6丞相只见他们皇上脸色大变,好像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火急火燎的大步离去。
此时的昭仁宫内气氛一片凝重,随着那道“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内殿之中又瞬间跪满了一地的奴才。
“微臣叩见皇上。”
几个太医连忙跪着上前,也不敢看他们皇上的脸色。
越过几人,赫连策大步来到床榻前,早上还鲜活的一个人,如今却面无血色的躺在那,他心头一紧,皱着眉怒目扫过殿内所有人。
“一群废物,王德全,全拉出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内殿中所有人都慌乱不已的求饶着,唯有紫意红着眼跪着上前几步,颤颤巍巍的道“回皇上,主子回来没多久便身体不适,可也不过是喝了一碗药而已,也是奴婢亲自从御药房拿出来的,可也不知为何”
“皇上”一个太医突然神色凝重的道“娘娘应该是中了鸠毒,此毒极其狠辣,一日间便会令人丧命,微臣们已经替娘娘用银针控制住毒性蔓延,可”
王德全也是一脸虚汗的看了眼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根本不敢去看他们皇上的脸色。
还是杨院判咬咬牙,上前正声道“就算如此,娘娘怕也活不过三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