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闪过一丝迷茫。
榕大的礼堂就在他面前,鲜红的横幅挂在上方,写着“榕城大学oo届学位授予仪式”。周围有几个眼熟的同学扎堆合影。
他不是在大四实习期么,毕业典礼不是在明年六月?
…是他记忆又生混乱了吧,是了,轻度抑郁症偶尔会有这种症状,记不清时间,某一秒会突然忘记自己在哪里,做些什么。
会不会是他的病症加重了,怎么连毕业典礼这种盛大场合都能没有印象。
是不是该去医院开点药吃?
抑郁症药物是有副作用的,但是副作用再可怕也没有记忆模糊可怕。要是某一天脑海中关于有关姐姐的回忆也模糊了,那对于他来说珍贵的回忆就真的一片空白了。
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任凭他怎么极力抓住,脑海中许青莱的一颦一笑就像一团散沙,握得越紧溜得越快。
聂双心里惶恐,目前他还没有资格站在许青莱面前,但是时间会等他吗,万一有别的男人抢占了许青莱身边的位置…
“小双。”
怎么可能…
聂双浑身巨颤,连指甲都控制不住地抖,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怎么连耳边都出现了幻觉。
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抱着万分之一能看到那张面孔的希望,移动僵涩硬的脖颈往声源望去。
下一秒,他瞪大了湿润的双眼,嘴唇也不自觉的翕张。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眼前。
“姐姐……”
聂双以为自己用了最大的音量说话,实际上却微不可闻,只剩破碎的气音。
“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认识我了。”她伸手轻轻拭去聂双眼尾的水意,叹息了一声,“两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时间在这一秒冻结,周围的人声渐渐运去,人影也纷纷模糊淡去,全世界只剩下站在他眼前的人。
脸上的温度,柔软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无一不在提醒着聂双,眼前的人确实是许青莱无疑。
他依旧不可置信,直到把抚过脸上的手紧紧握住,一颗无处安放的心才终于踏到肚子里。
聂双再也抑制不住满腔酸涩,张开双臂将人拥进怀中,头也眷恋地埋在许青莱的肩颈上,久久不愿抬起。
深吸一口,鼻尖全是让他安心的味道。
感受到肩窝上的湿意,许青莱无奈地笑笑,伸手在怀中人背上拍拍以作安抚,取笑他一声“孩子气”。
温馨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不之客将其打破。
“阿莱,这位就是你说的弟弟吧?”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聂双像被尖刺扎到一样猛然抬起头,不详的预感迅笼罩他全身,惊惧之下整个人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