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乔还记得,前世自己最后一次去医院做孕检的时候,医生对她说:“回去给孩子准备点儿蓝色灰色的小衣服吧!”
那时候,她怀的是个儿子。
当时那种快要为人母的激动和雀跃,好像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
陆淮伸手轻轻敲了下门,霍予白回头看了眼,见景南乔过来了,轻声问:“老爷子还没到?”
景南乔点了点头,又望向他怀里的孩子,道:“能让我看看吗?”
“?”霍予白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会针灸。”景南乔看着他,坦然道:“我没喝醉,或许我有办法。”
女儿霍丢丢的毛病,是霍家遗传的,基本可以说是无药可救,霍予白已经试过无数种办法。
“我是学医的。”景南乔继续向霍予白解释:“你让我试试,假如没有把握,我绝不会给她施针。”
孩子已经在霍予白怀里安心睡着了。
他垂眸,盯着霍丢丢看了会儿,良久,起身,将她小心翼翼放回到了床上。
景南乔知道霍予白这意思,是同意让她试一下,随即上前坐在了床沿边,搭上孩子的脉搏,静下心来给孩子诊脉。
十几秒后,景南乔心里“咯噔”了下,忍不住皱眉。
霍丢丢这脉象……和前世她诊治过的一名特殊病人出奇相似,这种毛病很罕见,当时她也只是接待了那个病人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面。
在诊脉之前,景南乔以为霍丢丢只是普通的小儿惊厥,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暗忖了会儿,抬眸,望向面前的霍予白。
霍予白和她对视了眼,微微扬了下眉头,似乎是在询问她诊脉结果。
“病症可以缓解,舅舅相信我的话,长时间治疗下去,或许可以根治。”景南乔斟酌了下,轻声回道。
景南乔话音刚落,一旁的佣人都忍不住面露惊讶。
从来没有一个医生敢在霍予白面前这么大放厥词!
霍丢丢的毛病在龙洲以及外境找过少说几十个名医看过,中医西医的办法全都试过,无一不是以短短诊疗一两次失败告终。
“她这个毛病,是不是容易在换季的时候发作?一年或许发作三次到四次之间?”景南乔的注意力只在孩子身上,斟酌了下,继续追问道。
霍予白神色讳莫如深,盯着景南乔,半晌没有作声。
这是霍丢丢第一次回到江城,她的存在,只有霍家自己人知道。作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景南乔却准确说出了孩子发病的次数。
“是不是?”景南乔等了他一会儿,继续追问。
“是。”霍予白低声应了一个字。
景南乔轻轻舒了口气,那她的判断没错,这种毛病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严重,霍丢丢还小,现在只是表现为轻微惊厥,或许可以有机会痊愈。
她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只边缘已经洗得发毛的雪白的软布包,取出最细的几根针消毒。
一旁佣人见她要进行针灸,急忙想要拦住,毕竟谁也不知道景南乔的医术如何。
还没伸手,一旁,霍予白抬眸,朝几人扫了眼。
众人随即都噤了声,不敢再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