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地方昔日確實風光……只可惜啊,如今便是給鼠蟻做窩,都嫌髒吶。」他故意捂住鼻子,惹得旁人嬉笑聲此起彼伏。
眾人大笑遞著眼色,似乎忘了當年英國公府顯赫之時,他們便是路過門前都得下馬小步趨走。
衛姝瑤倏然抬起眼,咬緊了唇瓣,皙白手指攥得更用力。
長順悄悄拽了拽她,低聲道:「走罷。」
二人掉頭離去,還能聽到男人們嘻嘻哈哈的笑聲,從寒風的罅隙里透過來。
「可惜咯,也不知衛家那朵嬌花淪落成什麼樣,若是給小爺做個妾,倒也不必逃亡在外。」
「那可是重犯,你不要命啦……」
衛姝瑤充耳不聞,挺直了脊背,往小巷裡拐去。
————
連日大雪,詔獄獄陰冷的地面也覆了層薄雪。
衛蒙走到牢門前,背對來人,朝身後揮手,「走吧,莫再糾纏。」
饒是見識再多,面對這位威名赫赫的老將,來人依然有些發怵。
他定了定心神,再次鼓起勇氣上前,問道:「將軍,當真不再斟酌?」
「只要您投奔寧王殿下……」來人壓低了音量,近乎低語,「您的女兒便是將來的皇后!」
「莫要再說了!」衛蒙驟然回,左手用力捶在牆上,右側空蕩蕩的袖子隨著晃了晃。
來人被他氣勢所駭,惶惶無言。
半晌,許是念及對方曾經的恩情,衛蒙強壓了怒氣,沉聲道:「阿瑤的婚事,她自己做主。何況,她如今陷在那虎狼窩裡,我又能如何?」
話未落音,衛蒙將那人送出門去,捶了下木門,「嘭」地關上了門,沒有再抬頭。
直至聽見那人腳步聲完全消失,衛蒙才慢慢轉過身去,望著那一扇小窗嘆氣。
寒風刀子似地刮在臉上,將他滿頭白髮吹得亂糟糟的,幾乎遮住了眼。
滄桑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再也按奈不住,用僅剩的左手猛地抽出胸前的東西,狠狠摔在地上。
十片純金的葉子散落在草堆里,泛著奪目的光。
衛蒙下意識偏頭,望向小窗外沉悶的天色。
「那小王八羔子竟還想捲土重來……」他冷冷踢了一腳金葉子,呵出一團霧氣。
其實不必細說,衛蒙也心如明鏡。
當今天子病痛纏身多時,太子雖有參政,卻根基尚淺,朝野上下難免人心浮動。寧王若是兵行險著,殺個回馬槍,倒不是毫無勝算。
那夜宮變,旁人皆以為寧王中箭身亡,卻不知那具屍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是他親自把受傷的寧王送出了宮,本也沒想著那廝能活下來,權當報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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