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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个时代的时间点为基准,世家在千多年前便已经出现,而直至于南北朝期,战乱频、局势动荡,丧失了治国能力的门阀根本无法应对。
生产力的展,造纸术的展,书籍的普及率上升,科举制的实行,庶族主逐渐可以通过科举得以入朝为官,动摇门阀对文化和教育领域的垄断,门阀们赖以维继的庄园模式难以维持,才使历史上所谓的门阀逐渐消亡殆尽。
但是对文化和教育领域垄断的门阀消失了,就没有这样的群体了吗?
刘俭觉得不是,只是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垄断教育和仕途的群体消失了,但是只要有人类存在的方,就依旧会存在以垄断作为压榨手段的阶级。
人类的生产力会展,市场经济、产能资源、科学技术终归会取代四书五经这些成为主流,而到了那时,垄断则就是全球性的……
总之,以人类展和人类资源掠夺的性来看,类似于这种群体只会因为人类的展,而换一种方式存在,不会灭绝。
刘宏如果抱着一种以消灭或是改变制度为前提的态度去与阀阅相争,那最先灭亡的必然是他自己。
长达千年的历史进程已经说明,单靠策略、挑拨、禁锢去改变固有的制度,无异于杯水车薪。
生物的每一次进化,伴随的都必然是一次革命一次爆。
人体的患难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要有疾病,而治愈这个疾病的过程,从来都不是内部几个群体吵吵几句就能解决的。
人类历史上,改革与战争总是如影随形的。
而战争结束后的百年,往往会迸出更大更强劲的生产力。
汉朝走到如今这個情况,因为皇权和阀阅之争,古今文之争,主与贫民之争,仅仅针对这些矛盾来抽丝拨茧的去解决,已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解决皇权和阀阅之争,解决了古今文之争不会带来更高的生产力,也不会带来任何有效的变革。
不论巾起义的真正推动者是谁,但毫无疑问这场起义的内在逻辑是注定的。
虽然剧痛,但却也是疗伤的开始。
这些话是刘俭没有对刘宏说的,他只能自己心中明白。
他只是从这个大逻辑中,抽取浅显的道理,来徐徐推动刘宏去做一些事。
……
“陛下,这次党锢所能取得之利,在熹平年间,皆已尽得,士人已经转变了应对之法,陛下可想想,这些年来,不论是宣陵孝子亦或是鸿都学门的学子,不论是否能够顺利入仕,但却始终无法成为主流,陛下想要的东西,到手的终归不过只有三分而已。”
“鸿都学门,宣陵孝子……”
刘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嘀咕着。
这是他当年为了改变士族近侍体制,而布的两步大棋,但最终效果都不能达到他的最高预期,这事让刘宏颇是郁闷。
“那依照爱卿的意思,是要依着袁基等人之意,放弃党锢?”
“不是放弃,是徐徐而弃,此番袁基等人以‘族礼’为名,请陛下撤销党锢,此举也算是捉住了下人的眼球,以臣看来,党锢固然是要撤的,但陛下不能无故而撤,终归还需所求一些陛下需要的东西。”
“爱卿觉得,朕此刻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就恕臣不能替陛下决断了,陛下是子,子坐拥四海,总揽八荒,子想要的东西,恕臣想不到,只是有些事是急不得的,臣自小在涿县,家父就曾教导过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陛下,有些事是急不得的,非一两代人所能成,还需徐徐图之。”
刘宏沉默了半晌,随后慢慢点了点头道:“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不过朕还有最后一件事问卿。”
“请陛下名言。”
“永乐少府袁基,虽为袁家二代魁,但多年来从无动作,今番为党人开释,他身为袁家下一任的宗主,却亲自出头,这是为何?”
刘俭闻言略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