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她……她流了好多血……”秋梨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地说完了话后,原先还跪在地上的檀清玄突然踉跄着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秋梨的胳膊。
“瑶儿怎么样了?你们请大夫了吗?”他神色焦急地追问道,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秋梨被他吓得一怔,连眼泪都止住了。“我不知道,四姑娘出事后,我就朝松鹤居来了……”
檀清玄闻言,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瑶儿有什么差池,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老夫人见状,颤抖着身子对愣住的徐氏说道:“还不快让人去请大夫来,愣着做什么?”
徐氏被陆老夫人的呵斥惊醒,手忙脚乱地让陈妈妈去请大夫,脚步一转,便朝着二房奔去。
檀清玄一把松开秋梨的胳膊,也焦急地跑了出去。
崔氏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连陆老夫人震怒都没有上前安慰。反倒是陆之珩见老夫人面色难看几欲晕倒,关切地让人扶着她去内室休息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算到了檀清玄从陆之衍口中得知陆希瑶有孕在身的消息后会上门来求老夫人成全,也算到了二叔二婶不会轻易松口。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陆希瑶大概会被送到家庙里了此残生。而檀清玄则会被陆家驱逐,自食苦果。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陆希月会横插一脚。若是陆希瑶今日真的遭了不测,只怕事情不能善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淡漠的崔氏,抬脚朝二房走去。
大夫来的时候,陆希瑶已经陷入了昏迷。她失血太多,腹中的胎儿早就流掉了。
大夫诊治后,摇着头走了出来。“四姑娘怀胎不足三月,本就胎像不稳,如今又流了这么多血,今后怕是再难有孕。”
檀清玄闻言脸色刷白,激动地抓住了大夫的手哀求道:“大夫,你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不能再有孕了?”
大夫被他吓了一跳,镇静下来后遗憾地摇了摇头。“耽搁的太久了,老夫实在没办法。孩子已经没了,四姑娘身子还很虚弱,等姑娘醒了,好好将养着吧。”
檀清玄如遭雷击,怔怔地松开了手。大夫看了他一眼,怜悯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陆希月惊惧不安地躲在徐氏身后,见檀清玄这副模样,她怯怯的喊了一声“檀表哥……”
檀清玄失魂落魄地转过头看着她,心底的怨恨喷薄而出,他狠戾地质问道:“瑶儿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会如此狠毒?”
陆希月被他怨毒的眼神吓了一跳,畏惧地垂下了头。
陆之珩见陆希月被他如此攻讦,心下不忍地说道:“事已至此,先等四妹妹醒了再说吧。月儿,你先回去闭门思过,等四妹妹醒了,再去祖母那里领罚。”
陆希月犹豫地看向了陆之珩,见他眼神冷厉,嗫嚅着应了,怯怯地走了出去。
檀清玄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和瑶儿的孩子没了,瑶儿还昏迷不醒,他心乱如麻,滔天的怒意无处发泄。
女儿闯了祸,徐氏和陆昭都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陆之珩先开口安抚檀清玄道:“这件事是月儿的错,祖母一定会严加惩诫。至于你和四妹妹的事,二叔和二婶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去吧。”
得了陆之珩的保证,檀清玄心中稍定,可陆希瑶没醒,他又不想走。
“你放心,四妹妹若是醒了,我会让人告知你,到时候你再来看她,绝不会有人拦着。”
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陆之珩率先给出了承诺。
“是啊,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沉默许久的陆昭终于开了口。
他的话就像一针强心剂,檀清玄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陆希瑶是临近傍晚的时候苏醒的,得知腹中的胎儿没了,伤心欲绝,趴在床上哭了半宿。
朝廷给的节假已经结束,陆之珩从户部下值回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陆昭和陆老夫人彻夜长谈,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们将小产后的陆希瑶关在院子里休养,闯了祸的陆希月被拘在陆家祠堂里抄写佛经。
出于愧疚,陆昭点头答应了檀清玄和陆希瑶的婚事。双方约定好,等秋试放榜,便张罗两家的婚事。
陆昭逼着徐氏拿出了不少私房来贴补陆希瑶,将来出嫁的时候再给她备上丰厚的嫁妆以作补偿。
这件事便以这样的结局告终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户部的公务越发繁忙了。陆之珩一边要盯着户部尚书文崇,一边又要关注秦姝的动静,分身乏术,便没时间去管府里的事了。
相比于陆之珩的忙碌,在礼部任职的云起也不遑多让。临近秋试,礼部和吏部共同负责此次的科考,礼部尚书就将中秋宫宴的事全权交给了两位侍郎和云起。
两位侍郎都是上司,只负责统筹,所有的活都落在了云起的身上。宫中无小事,每一个地方都要格外周全妥当,云起不得不谨慎小心。
也因为要参与这次宫宴,他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秦姝了。想到乖巧伶俐的秦姝,云起神色温柔地笑了笑,吩咐平安去曲水巷送了一份礼。
--------------------
吃醋
=====================
秦姝从平安手中接过锦盒,巧笑着将刚做好的月饼装进了食盒,让平安带回去。
等回到了屋子里,秦姝坐在桌前,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锦盒。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石手串印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