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回京的消息引发了轩然大波,原先支持他的御史早已另换了山头,一时间变得格外尴尬不安。
太子大婚的前夜,隐忍了许久的三皇子终于出手了。夜深人静之时,隐于暗处的御林军倒戈相向,将东宫围得水泄不通。
三皇子一瘸一拐地从御林军副统领曲横的身后走了出来,目露凶光地瞪着端坐在书案之后的太子。
太子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惊慌,只讥讽地笑道:“三弟就只有这样的手段吗?”
三皇子面上涨得通红,愤懑地低吼道:“赵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太子的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抬眸凝视着他,冷笑道:“三弟果真是年轻气盛,自掘坟墓!”
随着太子的话音落下,一支队伍从暗处突围而出,很快就将御林军层层围住。
御林军的首领莫擎持剑从门外走了进来。三皇子心头一悚,眸光冷厉地看着太子,面上呈现出了灰败之色。
副统领曲横面露惊惶之色,颤抖着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身后的御林军护卫一个个红了眼,纷纷握紧了佩刀,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太子幽幽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三皇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一出请君入瓮,三弟可还喜欢?”
遭到嘲讽的三皇子双眼猩红地瞪着他,睚眦欲裂地捏紧了拳。“是我棋差一招,技不如人。赵议,你残害兄弟,便是得了这江山,死后也无颜面对赵氏先祖。”
太子冷冷嗤笑道:“皇位只有一个,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江山大业,有能者得之,庸碌无为的人才会担心死后的事。”
说罢,他唇角一勾,傲慢地说道:“败局已定,三弟还是束手就擒吧。”
三皇子面色阴沉地抽出长剑,抱着必死之心朝太子刺了过去,可还没近身,就被突然出现的崔琰挡下了。
崔琰一抬手就将三皇子的剑击落,随即反身制住了他。曲横见状立刻拔出佩刀,还没动手就听到莫擎的一声怒喝。
“曲横,还不束手就擒,你要害死这班弟兄吗?”
闻言曲横迟疑了一下,崔琰见状立刻劝说道:“此刻停手,太子还能给尔等一个全尸,不会连累你们的家人。若还是执迷不悟,谋逆大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曲横身后的护卫纷纷露出了动摇的神情,握着佩刀的手渐渐放了下去。
三皇子失望地闭上了眼,唇角露出了绝望悲凉的笑。成王败寇,他终究是输了。
东宫的这一场骚乱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渐渐平息。
太极殿里,三皇子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文帝面色凝重地坐在龙椅上,面对陈贵妃的哭泣和控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是他刚封的太子,一个是他心爱的幼子,江山与亲情,便是圣人也难取舍。
“皇上,若不是太子咄咄逼人,谈儿又怎么会被逼上绝路?”陈贵妃字字泣血地控诉着,一双眼早已哭得红肿。
文帝目光复杂地看向太子,却被他眼中明晃晃的野心所震惊。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心了?
“贵妃此话是何意?”文帝惊鄂地看向陈贵妃,一颗心渐渐收紧。
“若不是太子暗中派人截杀,谈儿的腿如何会瘸?二皇子又怎么会生出那样的狼子野心?他真是好计谋好手段啊,把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陈贵妃睚眦欲裂地指向了垂手而立的太子,恨不得扑上前去生啖其肉。
文帝错愕地抬起头,目光中又是震撼又是心痛。胸中气血翻涌,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你一定要为谈儿做主啊!”陈贵妃凄厉地呼喊着,文帝震怒地站起身来,正要对太子发难,却忽然身子一歪,在郑平的惊呼中,径直朝下倒去。
--------------------
圆满
=====================
文帝在太极殿里晕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天未亮之前,陆之珩和云太傅等重臣就赶到了皇宫之中。
太医神色凝重地走到了殿外,沉重地摇了摇头。“近年来皇上的身子早已虚空,加上连日来咳血未愈,此番只怕极是艰难。”
太子眉眼深沉,疲乏地说道:“太医尽力医治吧。”
太医恭敬地点了点头,拱手退了出去。偌大的太极殿里,谋士崔琰将今夜的动乱娓娓道来,几位大臣听得心惊胆战,面面相觑间只剩无言。
陆之珩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目光深沉的太子。四目相对时,太子悄然一笑,眼神中暗藏机锋。
“如今皇上病重,国事家事皆依仗太子殿下。三皇子谋逆之事,几位大人怎么看?”崔琰神色自若地问道。
云太傅面色凝重,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兄弟阋墙这样的事,天子尚且不能裁断,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崔琰眸光一动,笑着看向了陆之珩。“次辅大人可有高见?”
看着崔琰眼中的笑意,陆之珩眉心一紧,垂眸说道:“既为谋逆,自当按律处置。然而皇上病重未愈,微臣以为可以先将三皇子拘禁,等皇上苏醒后再议。”
太子眸光微动,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原本沉默不语的云太傅紧随其后说道:“陆大人所言有理,如今之际,自当以皇上龙体为重。”
崔琰正要开口时,礼部的余尚书也温声说道:“殿下大婚在即,可皇上仍未苏醒,婚礼可能要延期了。幸好下一个吉日就在一个月后,想必那时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太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眸中晦暗不明。半晌后,才笑着说道:“几位大人说的是,一切以父皇为重,别的事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