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硫仑样反应
祁墨笑着目送梁玺“命苦”的背影离开刑警队办公室,转身敛起笑容问还在吃的周宇:“酒精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这儿呢。”周宇鼓着腮帮子从办公桌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检测报告,调转了一个方向递给祁墨,“看起来这几人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并没有太大的悬殊。”
“知道了。”祁墨只瞄了一眼便把报告递还给他,这个结果并不稀奇,凶手完全有可能行凶后再把自己灌醉,“把所有笔录整理好,晚上下班之前交给我。”
“是。那……那几个人呢?”
“暂时先拘留,我会向单局申请48小时拘留时间,这两天如果查出什么线索还需要随时进行问话。”
“明白。”
祁墨给梁玺下达的命令是下午之前把尸检报告交过来,不想还没到午饭时间,沈雨清就亲自拿着尸检报告过来敲祁墨办公室的门了。
“解剖发现死者有肺水肿和多器官淤血,结合案发现场和尸表征象,基本可以确定是过敏性休克死亡。”沈雨清把报告往祁墨办公桌上一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涂伟鸿的血里检验出了什么?”
祁墨坐在办公椅上,隔着桌子被他盯得后脖子一凉,“乙醇?”
“验出乙醇不稀奇,但是同时检验出β-内酰胺类抗生素就有意思了。”沈雨清一条腿跨坐上祁墨的办公桌,俯身指出检验报告上的血液检验结果给他看。
“抗生素?头孢配酒,说走就走的那个抗生素?”祁墨面露惊讶地抬眼看他。
“嗯哼,连祁队长这种烟酒不碰的人都知道的事,涂伟鸿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吃了抗生素,然后又哄他喝下大量的酒?”
“没错,死者在服用完抗生素的短时间内又饮下大量的酒精,导致双硫仑样反应,出现过敏性休克未抢救及时,最终死亡。”
“这么说……涂伟鸿就一定不是意外死亡了……而且,凶手一定就是party现场的人。”
“更准确地说,一定是他亲近的人。”
沈雨清指出尸检报告上的另一处文字给祁墨看,“死者左胸第四根肋骨骨折,剑突断裂还未完全痊愈,伴有胸腔积液,根据愈合情况推测应该是在半个月至一个月前发生的骨折。”
“那有没有可能涂伟鸿是因为骨折才服用的抗生素,而他并不清楚医生给自己开的是什么药?”祁墨仰起头看着沈雨清。
“正常骨折断端如果没有穿出体外形成开放性骨折,一般不需要口服抗生素治疗。”沈雨清直接驳回了他的猜想。
“ok,我知道了,这个点我会注意,辛苦了。”祁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到饭点了,一起吃午饭吗?”
“不了,我还有一份报告要写,下次吧。”
“好,记得吃饭!”祁墨嘱咐完沈雨清已经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有时候他实在没想懂,沈雨清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为什么工作起来比他还拼,转念又想,自己凭什么拿身世来衡量他对这份工作的一腔热情?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边收拾起报告边冲门外喊道:“周崇!一起吃午饭!”
“好嘞!队长!”
鹿茸汤
是夜,沈雨清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翻看祁墨发过来的档案,是案发当晚所有在场人员的个人资料。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位看起来相当知性干练的西装盘发女性拎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乍一看跟沈雨清很像,同样的琥珀色瞳孔,无框眼镜,挺直鼻梁,只是相较沈雨清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人家送的鹿茸,我让阿姨掐着你下班的点儿炖了汤,赶紧趁热喝了。”沈雨漫将保温壶放在沈雨清的正前方,顺势半坐在他的办公桌上。
“鹿……茸?”
“是啊,好歹你也是30岁的大老爷们儿了,老没那方面的需求也不行啊。”沈雨漫的语气云淡风轻得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沈雨清将视线移回电脑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今年已经35岁高寿了吧,还不是单身?”
“姐就是到85岁也是单身。”沈雨漫扬起下巴抬手推了推眼镜,催促道:“你干嘛呢?快喝呀!”
“晚点喝。”沈雨清将保温壶拎到一边,“我在看今天一个案子的资料,死者是盛源集团的二公子,盛源集团……这公司有点眼熟,是不是跟咱们家公司有业务往来?”
“有。”沈雨漫答得飞快,“去年才拿到咱们家单子的一家公司,还是我去签的,他们家的二公子你也见过,在咱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的宴会上,你忘了?”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沈雨清蹙眉想了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哦……记起来了!那家伙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啊!那会儿你不是跟我说,他专门代表公司出席各种宴会就是不干正事儿吗?”
“没错,正事都是他那个大哥在做的。”
“他姐呢?你了解吗?他出事的时候他姐跟姐夫也在场,都在嫌疑人之列。”
沈雨漫抱胸低头想了想,沉吟道:“他姐姐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但是应该不至于杀了自己亲弟弟吧。”
“当晚在场的都是跟涂伟鸿关系很亲密的人。”沈雨清双手交叉顶住下巴,囔囔道:“祁墨又得头痛了。”
“说到祁墨……”沈雨漫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一下,“他那个妹妹不是喜欢你吗?”
“他妹妹是喜欢豪门,不是喜欢我。”沈雨清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淡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