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一章 大道之初（第1页）

初升的朝阳将第一缕光辉洒在了山巅，少年闭上双眼，聆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逐渐放松，随风摇摆，仿佛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深夜，在林间点燃篝火，炙热的气息弥漫开来。少年的脸被火焰烘烤得通红，树枝被火焰吞噬，出吱嘎作响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轻声低语，指引着方向。

潺潺溪水从山石间流过，青石变得光滑无比，收起了原本的棱角。

稚嫩的少年盘膝坐在青石上凝视着溪水，他缓缓的把手伸入水中感受着丝丝凉意和轻柔从指间流过。

“为什么水是凉凉的、柔柔的？火总是炙热的吗？有时候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但有时候却很刺骨。”少年心中充满了困惑。

稍顷他转身背起已经捡好的木柴，踏上山下的归路，背后的朝阳则越升越高。

“吱呀。”一扇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虽然少年小心翼翼，但那经历了风吹雨打的木门还是出了呻吟声。

少年娴熟地生火做饭。他端着一碗略显黑暗的米粥走进院子里唯一的茅草屋内。

“父亲，饭好了，可以起床吃饭了。”少年轻声说道。

随后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满脸胡茬、惺忪不清且带着些许醉意的中年人端着那碗米粥边喝边走的来到了院子里树下的竹凳上坐下。

少年替父亲整理好床铺后也走出了屋子。

“父亲，我去挑水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对坐在外面喝粥的父亲说了一句话，见父亲点了点头，他便拿起已经开裂的扁担小心翼翼地跑出家门，朝着村边小溪的方向去了。

显然，少年对父亲充满畏惧。自从他记事起，父亲从未笑过，只要稍有不快，便会对他拳脚相加。少年的母亲曾经在时，至少还能保护他一二。

自从记忆中的母亲带着大哥离开后，少年每天都像履薄冰般生活着……而吃饱肚子则成为奢望！

扁担放在溪水旁边，少年将水桶放下后捧起清澈的溪水猛灌几口，丝丝甘甜稍微缓解了一些饥饿感。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小山村。村民们勉强能够自给自足。周围风景虽然很美但这个村子和少年一样孤独，方圆百里不见其他人烟。

从山上往下看去村子中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少年挑着水回到家里时，父亲已经出门去了。

“哗”的一声。

少年迫不及待地将水倒进缸里后来到泥土墙上黄泥糊成的灶台前。他看着裂纹遍布的锅里剩下几口粥，虽然对他来说这远远不足以填饱肚子，但依然兴奋地拿起木勺刮起米粥送进嘴里。

“夜猴子。”

随着院外一道声音响起，少年才放下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的木勺，走进了院子。

木门轻轻地“吱”了一声后，一双乌黑亮的眼睛从门缝中张望了一圈确认父亲不在家后，松开了紧绷的眉头。

进来的男孩叫萧沐天。少年喜欢称他为胖天儿，因为在村里同龄人中他最胖。而夜儿则是少年自小被称呼的名字。尽管已经十岁，但他至今没有起名字。村里的人习惯用姓氏代替名字称呼他，也都叫他夜儿。而萧沐天喜欢叫他“夜猴子”，因为夜儿瘦小且喜欢在山里活动，像只灵活的猴子。

“胖天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夜儿疑惑地问道。

“你忘了今天有位夫子从山外来给我们启蒙吗？”胖胖的萧沐天提醒道。

“啊，我差点忘了。等我一会儿。”

夜儿整理了下家里后换上一件补丁多处缺损的麻衣，与萧沐天一同走向村子中心。

“我听俺娘说十年一轮才有夫子会来咱们村子启蒙，要先把肚子填饱才能有精力好好听课然后被夫子选中去外面求学。“说着萧沐天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一个馒头从怀中掏了出来塞给了夜儿后又道：“这是俺娘让我给你带的，你赶紧吃了吧。”

“替我谢谢婶婶。”夜儿说完后拍了拍对方肉乎乎的肩膀也没有客气，三四口就把馒头吞进了肚里。

在这小小的山村里，村子里谁家是什么样的状况大家都是彼此了解的，而夜儿家里的状况村子里的人更是一清二楚，由于夜儿在村子里特别懂事耐苦耐劳，再加上大家的一些同情，村民们平常也会时不时的给夜儿塞些吃的。萧沐天乃夜儿死党，对夜儿更是有福同享，给夜儿的输出是最多的。

当然，萧沐天被村里其他顽劣孩童欺负时，夜儿也没少替他出头。

村子中心巨大的银杏树下，此时已经汇聚了不少村民和孩童，在场的大人们都坐在从各自家里带来的竹凳或竹椅上彼此之间聊着家常里短，乱哄哄的很是少有的热闹。

孩童们则是相互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哭泣声，奶声奶气的怒喊声以及大人的训斥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的工夫夜儿和胖天儿也来到了村中心，两人乖巧的把村民们叔叔伯伯婶婶嫂嫂的叫了一圈后他俩并没有参与到孩童的打闹之中去，而是一起爬到了银杏树上。

当然，以胖天儿萧沐天自己那笨拙的体格是无法自己爬上来的，多亏了有夜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这个死党拖到了树上。

爬的高看得远，夜儿四处张望往，看到两道身影正慢慢地从村头的方向往这边走来，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夜儿现其中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人，正是村里的村长。而另外一位老者则身穿青色儒衫手拿一卷已经有些泛黄的书跟在村长身旁，彼此在说着些什么。

来到了银杏树下的儒衫老者似有所感，抬头朝银杏树上望去，与之夜儿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儒衫老者朝夜儿和蔼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夜儿则有些慌的把目光飘向了其他方向。

此时正在脑海中极力回想着在哪见过这位先生的夜儿被胖天儿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这个眼生的老头就是今天来启蒙的夫子吗？”

夜儿把思绪收回后，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是吧，这种穿着打扮反正不是村子里的人。”

村长带着儒衫老者来到了昨日就搭建好的石台上看着这乱糟糟的村民和孩童高声喊道：“肃静。”

人群慢慢静了下来声音小了一些后，村长又缓缓的说道：“今天是十年一次为孩子启蒙的日子，我身边的这位孟夫子是来自咱们广元郡众多书院中数一数一二的云蒙书院。

云蒙书院大家应该也有些耳闻，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如果哪家的娃娃能跟着这位夫子到云蒙书院中求学的话，那将来走出咱们这个广元郡是非常有可能的。”

“希望娃娃们都能争取这十年难得一次的机会。”话罢，村长退下石台把位置留给了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