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薛裴皱眉,茫然的神色出现在他眼眸,他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片刻后,他好像想明白了,却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不怒反笑,挑眉反问道“你以为是我推的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薛裴这么一说,朱依依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声音弱了些。
“不是吗”
可在薛裴看来,却是全然的维护。
“我的手根本没碰到他。”薛裴太阳穴处突突地跳,他极力压制住心头的怒意,见朱依依仍是不信,心里竟从未有过的难受,“怎么,你觉得我在说谎”
朱依依沉默。
“你不相信我。”薛裴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可心脏处像被一根细长的针从上至下刺穿,搅得血肉模糊,快喘不上气。
朱依依抬头,直视他的双眼“虽然我不太了解篮球,可我看得出来,你刚才在针对李昼,是吗”
薛裴突然语塞了。
夜幕已经降临,马路上车流如梭,昏暗的灯光在他身上投出好看的倒影,却显得是那样孤寂。
许久后,薛裴终于点了点头,承认。
“是,我是在针对他。”
“为什么”朱依依不能理解。
对啊,为什么呢。
连薛裴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大概也许是因为他不习惯朱依依的世界里多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还是个这么没用的东西。
可这句话薛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站在路灯下又点起了一根烟,呼出烟雾的瞬间,他开口“你刚才不是问我能不能考虑别人的感受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李昼,他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朱依依拿着药膏回到休息室,李昼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靠在沙上刷短视频,见她推开门走进来,便把手机反面盖上,只是手机里还传来抖音热歌的背景音乐,在这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有些聒噪刺耳。
朱依依看向他膝盖处的绷带“包扎好了”
“嗯。刚才有个球友恰好是医生,就帮忙包扎了一下,我给你了消息,让你不用去买药了,你可能没看到。”
说着,李昼拿过她的手机,果然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
朱依依确实是没看手机,“那这些药膏”
李昼双手接过,放进带来的公文包内“没事,我拿回家再用,跑了很远才买到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想到刚才生的事,朱依依沉默了几秒。
“不远,只是路有点难找,花了点时间。”
李昼揉了揉她的头“依依,辛苦你了,让你担心了。”
“你还疼不疼,有没有好点”她坐在他旁边。
“好多了,就是下周可能要请两天假。”李昼情绪有些低落,想着请假两天这个月的全勤奖又泡汤了,懊悔说道,“刚才我们应该听你的话回家休息的,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看来今日不宜运动。”
空气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犹豫了一阵,朱依依还是问了出口“刚才真是薛裴”
“推你的吗”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周时御就走了进来,他已经把球服换了,穿上深灰色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暗青色围巾,他在休息室里四处张望,还是没看到某人的身影。
“薛裴呢,你有看到他吗”周时御问朱依依,“打电话不听,给他消息也没回,他不会忘了我们今晚还有个应酬吧,少了他可不行,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朱依依眼睑低垂“刚才在门口。”
“行,那我先找找,”周时御说完,望向负伤的李昼,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腿伤好了,我和薛裴再请你吃饭,无端端来这受了伤,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没事的,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当着周时御的面,李昼态度又变了些,扶着沙站起来给周时御递了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用得上的都可以找我哈,有合适的合作也可以多推荐推荐。”
周时御愣了一瞬,很快面色如常,应下“好,那我们下次再见。”
时候不早,球馆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朱依依搀着李昼走出大门,在路边等出租车,想着先送李昼回家休息。
这会儿天冷,室外温度在零度以下,路边的树都结了冰,幸好今日他们穿得够多,不至于在寒风中冷得哆嗦,只是李昼将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倾斜,朱依依本就瘦小,更觉吃力,肩膀处酸痛难言。
她搀扶着李昼,只希望出租车快点到来,她现在心里太乱了,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生的所有事情。
忽然,李昼好像看到了什么,视线凝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
“依依,你看这”
后半句他没有说下去。
顺着李昼的视线望过去,朱依依看到她下午送给薛裴的那双白色球鞋,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混在那一堆肮脏恶臭的废弃品中,散出难闻的味道。
他把她送的新年礼物扔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