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这小丫头片子。”
阿裳没有理会它,捂了一会儿眼睛,真的睡着了。虞错自觉无趣,在镜中嘀咕道:“朱雀伏羲势不两立由来已久,可是这次非同一般呢。伏羲教那个姓商的一向对衣女术深恶痛绝,现在他们认为我已经成功实施了衣女术,打的怕是除掉朱雀宫的主意了。”
夜深,营地里静了下来,偶然有夜鸟扑翅而过。
清晨时分,阿裳醒来时,听到外面声音有些异样。走出帐篷,看到行漠面色有异。问道:“出什么事了?”
行漠施礼道:“禀宫主,玄鱼不见了。”
她一怔:“怎么会不见了?”
行漠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怕是被人劫去了。”
阿裳更惊讶了——玄鱼在江湖上可以有名的暴走毒美人儿,谁活腻了敢劫她?再一细问,原来是昨夜曾有人潜入营地,制住看守,逼问玄鱼的宿住。
看守没有反抗,麻利地给那人指了路。倒也不是怂,不过是想看看胆肥想偷袭右护法大人的家伙,会是怎样的死状。
万万没想到,玄鱼真的被劫走了……
阿裳与玄鱼相处久了,已将她当成姐妹,心中焦急,催促道:“行漠长老派人找了吗?”
行漠姿态恭敬,表情却是万年不变的木然:“已派人去找了。不过是否找到并不重要。”
阿裳急了:“这话什么意思?”
行漠看她一眼,面露诧异:“右护法本事高强,劫她的人说不定会反栽在她的手里;若是右护法真的被制住,她会自绝性命,绝不会成为要挟我宫的筹码。这不是我宫一向的行事作风吗?”
阿裳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敛了下表情,道:“说的没错。”
行漠因营地暴露,提议尽快迁营。她只能应允,把焦虑按在心里。不过她并没有焦虑多久,他们尚未动身,玄鱼就回来了。神采奕奕,步子迈得气宇轩昂。不仅她自己回来,还带回了一个人。
阿裳正喜悦着玄鱼平安归来,目光落在跟来的那人身上,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青楼楼主?”
衣衫不整、脸上挂着伤痕、一副落魄沮丧模样的祝倚青忽地抬起头来,眼中竟泛着泪光:“小错!……你不是玄鱼护法么……陆栖寒那个混蛋骗我!”
及至阿裳、玄鱼、祝倚青三人坐进帐篷中,饮下一杯热茶,阿裳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
早在阿裳借住在倚青楼那几天,祝倚青就凭着与陆栖寒同、样、机、智的推理能力,猜测阿裳是朱雀宫的人。
陆栖寒与阿裳离开倚青楼时,他追着陆栖寒打听小错的真实身份,陆栖寒这个缺德的,跟他说小错其实是朱雀宫的玄鱼护法。
祝倚青实在不甘愿就这样被人下毒要挟,在二人离开倚青楼后,就悄悄跟踪。因为跟慢了一步,没目击到玄鱼与陆栖寒打斗的一幕。紧赶慢赶跟上时,已不见了陆栖寒的身影。只远远望见小错与一名背影婀娜的女子并行,直至进了密林掩藏的营地。
如果“玄鱼”随队伍回那危崖之上的朱雀宫,见她一面就非常难了,若是她过几日便把他忘了,谁给他解毒?
此进陆栖寒离开了,没人给她撑腰,正是他祝倚青动手的好时机。
他在林中潜伏数个时辰,决定等夜深时潜入营地,劫持“玄鱼”,迫她解毒,扭转局势,掌握命运。
他潜伏在侧,从朱雀宫弟子的对话中窃听到玄鱼护法住在哪一座帐篷里。
劫持倒是顺利的很。他拿一把日常截人肢体、关键时刻充当武器的锋利弧形小刀,摸黑架在帐中女子的脖子上。
女子半声都没喊叫,乖乖跟他出了营地。他把她挟到偏僻处,呵呵冷笑着点亮火折,准备发表一番威胁。
一张美艳的面庞出现在火光下,丰满唇角挂一个渗人冷笑。
祝倚青脱口惊道:“天啊你是谁啊?”
然后眼前一黑……
□□与拳脚齐飞……
玄鱼的心狠手辣颇得虞错真传,若不是想留个活口问个口供,他祝倚青此时哪还有命坐在阿裳面前诉苦?
祝倚青在邪教营地见到小错,如见了亲人一般,将不幸遭遇哗啦啦向小错倾诉了个痛快,说到委屈处,摸起小错白晰的小手想给自己擦一擦泪花。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小错一巴掌呼在他的如花似玉的脸上。
祝倚青愣了,眼眶发红,哽咽道:“小错,你打我?”
小错也是无奈啊!她明明有两只手,他为什么作死要摸这只不好惹的左手呢!
正想着如何安慰,那边玄鱼已怒拍桌子:“大胆狂徒!小错是你叫的么!还敢摸手!怪我先前没直接打死你!先给宫主跪下,本护法过会再打死你!”
一边怒吼,一边一脚踹在他背上,踹得他跌坐在阿裳脚边。他懵头懵脑抬头看着小错:“什么……宫主?!”
玄鱼冷笑一声:“隆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朱雀宫的宫主阁下。”
“宫主……虞错?”他迷惑地看着阿裳的脸,“虞错不是个三十多岁的专横女魔头吗?你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啊……”突然记起了什么,语调都变了,“衣女之术!你使用了衣女之术……”
他站起来向后退去,满脸的恐惧。
阿裳十分不安,对玄鱼道:“玄鱼,我的新面孔行走江湖更加有利,身份暂时不要透露。”
玄鱼心领神会,应了一声“是”,指间亮出毒刺,向着祝倚青步步逼近,目现杀气。
祝倚青退无可退,吓得腿肚子都抖了,朝着阿裳惊声道:“小错,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