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与林川混迹多年,对于那短柄火铳的特性了解已经深入骨髓。这种名为枪的火铳,射程远,重量轻,可连,杀人于无形。但并不是无懈可击。
每次射击时,必须三点一线完成瞄准,扣动扳机时必须保持瞬间的稳定,来抵消后坐力带来的弹道偏差。
张贤的身形太快,用诡谲的姿态扭开了枪口弹道,硬生生在眨眼间冲到鬣狗的身前。
但不管他多灵活,越是靠近,枪的弹道越是无法规避,最后一枪直指张贤的额头,当鬣狗扣动下扳机时,张贤甩头避开,可子弹还是打穿了他的肩膀。
但张贤的剑仍是寒光一闪,从鬣狗的面前滑过,然后被打翻在地,鲜血喷溅在了身后2米的地板之上。
鬣狗也不好受,他是看着手中的g17被拦腰切开,枪管与弹簧飞舞到了半空中,而在一堆零件里,有一样东西他很眼熟,那不是自己扣动扳机的食指?
“啊!!!”鬣狗声嘶力竭地惨叫着,来到大明这么多年,从没有人伤过他分毫,真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凌驾一切的仙人,直到这一剑将他拉回了现实。
“马的!别叫啦!”瘦皮猴甩手掏出了一把uZI冲锋枪,加长的弹鼓在瞄准目标前已经开火,子弹打得地板木屑四溅,动静宛如拆房子。
张贤根本顾不上肩膀的伤势,直接一个飞扑,冲进了旁边的一间客房之内,追击来的子弹将青砖墙壁打得尘土飞扬,好在用的不是钢芯穿甲弹,不然躲在墙后的张贤也无济于事。
“杀了他,我要杀他!”鬣狗恼羞成怒,捡起了地上自己的断指,用冰袋封好后,直接掏出了一枚高爆手雷,才不管会不会拆了这客栈,他只想要张贤立马去死。
“够了!”突然间在走廊的尽头,奥雅走了出来,手中紧握一把匕的呵斥道。
“够你吗,这畜生敢剁我手指,今天他必须死!”鬣狗已经近乎失去理智。
“奥雅姑娘,莫反抗,你的小刀伤不到我们的。”瘦皮猴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说话也缓和了些。
“我知道你们与我夫为同乡,除了我夫,估计你们也没把谁放在眼里。”奥雅何等聪明,她当然清楚这匕威胁不了他们的生命,但能威胁她自己。
于是乎,奥雅举起匕架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之上,“小女不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供两位大侠惦记,就这一条小命。你们若想伤我夫好友性命,我就死这儿,你们大可带我尸体回去,再与我夫谈接下来的买卖吧。”
奥雅很清楚,眼前两人或许可以毫不犹豫的杀光楼里所有人,但却还是在乎她的性命的。
不然他们大可用更炸裂的方式杀来,甚至连面都不露就要了她的命。之所以要等着林川走后出现,说明他们只是想与林川进行某种交易,那自己的性命就是筹码了。
“奥雅小姐,莫乱来,我们无意伤害你,只是想和你夫聊聊。”瘦皮猴连忙放下枪口安抚,要真让奥雅自杀,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也就是在他分神的瞬间,屋内躲藏的张贤突然跳窗而出,半空之中,回转一剑直接砍向了瘦皮猴的脑袋。
这一剑势大力沉,张贤全身筋脉暴起,哪怕坚若磐石,也能一剑两断,可谁曾想,瘦皮猴竟然抬手直接架住了张贤的剑锋。
那种回传给张贤的斩击感,哪里是血肉,就像斩在钢铁上一般。
“你真是神烦啊。”瘦皮猴怒目而视,被其斩开的右臂皮肤没有流血,暴露出的竟是银色的金属机械。
突然间,瘦皮猴的右臂上电流窜动,一记电磁脉冲重拳挥出,张贤被打得全身冒烟,整个倒飞地撞穿了墙壁,从五楼被甩了出去。
“夫……对不起。”奥雅眼见此情此景,回想起对林川的承诺,只能含泪挥舞手中匕刺向了自己的脖颈。
但没等她捅下去,一只从天井冲来的鸽子,一头撞开了她的刀锋。就在奥雅错愕的刹那,瘦皮猴抬手张开右臂,两电击弹射出,正中奥雅胸口,电流接踵而至,直接将这女人击晕倒地。
“真是刚烈的女人,再晚一点,真让她自杀了,我们可就没法交差了。”瘦皮猴惊出一身冷汗地走到奥雅面前,单手将其拉起,扛在了肩头。
“再等我一下,我非杀了那用剑的畜生不可。”鬣狗还没有忘那断指之仇,走向墙壁上的破洞,就想去寻张贤的身影。
“来不及了,快回来吧。”伏羲透过特殊频道呼唤着自己的队友。
“有什么来不及的?不过杀个人而已,很快的!”鬣狗第一次质疑伏羲的命令。
“抬头看天。”伏羲提醒着。
鬣狗透过破洞向天上看去,两只金雕正在望京楼顶盘旋飞行,刚才的枪声与打斗已经吓跑了楼中的宾客,都在纷纷从楼里逃离。
鬣狗的信号屏蔽器的范围,还不足以囊括金雕的飞行高度,所以等于说,这些画面已经被林川知晓。
事实也确实如此,林川胯坐于马蛋之上,已用最快的度从晋王府冲来。
“切,瘦皮猴,你刚才的电磁脉冲够强吗?能不能杀了那畜生?”鬣狗没好气的回头问道。
“大哥,这里是五楼,就算打不死也摔死了,快走吧!我可不想跟林疯子打架!”瘦皮猴也不管鬣狗,自己已经扛着奥雅用绳索枪,从五楼的护栏直接降到了一楼,向着望京楼的出口跑去。
鬣狗虽然很不爽,但架不住瘦皮猴讲得有道理,也是跟随他下到了一楼,迅撤离。
至于张贤,肩膀中了一贯穿伤,只有左手还能活动的他,在飞出楼外最后一刻,手中长剑挥舞,钉穿了望京楼的外墙,像块腊肉一般挂在半空之中。
那诡异的电流过体,犹如遭受了一次雷击,张贤的全身都在冒着青烟,或许是习惯喝酒的关系,他被麻痹的神经才不至于这么容易昏厥过去。
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让他不由流下两行清泪,毕竟在他的保镖生涯中,第一次,有违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