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自此终结,至此之后,再无牵扯。”
他说完转身离开,并没有管任青如何,虽然说是会放下仇恨,可若是任青因为伤重而死,他也只会拍手称快的。
任青也没有回头,甚至在少年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在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身上的伤很重,非常重,若是得不到救治,或许会真的如那少年所愿。
但夏天无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大夫药草,又怎么会想不起他可能没有力气离开呢?
等到任青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道路,而是一片实木的床顶。
他一睁眼,旁边立刻有人出声,“你先不要动,你身上的伤很重,便是已经处理过了,短时间内怕也是不能活动的,不然恐怕会再次受伤。”
任青缓慢地转头看过去,床边坐着的人他并不认识,这地方他也不甚熟悉,他正想开口问些什么,便有人走了进来。
曲冬凌和夏天无显然是收到了他醒来的消息才过来的,一过来便直奔床榻边。
夏天无凑过去上下打量了一样任青,确定人是真的醒了,随后拍着胸口叹道:“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呼吸微弱,大夫都说你伤势过重,怕是没救了,我当时差点没被吓得去陪你,好在你命大,挺了过来……”
任青沉声说道:“多谢。”
夏天无摆手:“谢什么啊,都是朋友。”
任青实在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他道谢之后便一言不发,他像是在思考什么,他身上依旧是带着沉重的枷锁,那折磨了他十数年的东西不仅没有消失,此时仿佛更复杂了一些。
曲冬凌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将其放在了任青的床头。
这信并非出自曲冬凌之手,而是他请人书写,任青是有师门的,他师兄虽然已经不在人世间,他们的师父却是在的,这封信便是出自对方之手。
任青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已经许久未曾回去,这封信或许可以安慰对方一些。让他重新回到这世上。
江湖啊,哪有那么多快意恩仇。
任青的伤势真的很重,他卧床休养了好几天,才能勉强行动。只是他一能行动,便做了一件让夏天无震惊的事。
“你要走?”
夏天无看着眼前脸色苍白,走路甚至都还在打晃的人,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真的要走?”
任青肯定地点头:“对。”
他此时的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却十分振奋,眼中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终于有了青年人的样子。
想必是那封信起到了作用。
夏天无急忙说道:“你伤还没好,至少要再休养几天,这般上路,我们怎么能放心?”
他捅了捅旁边的曲冬凌,“你说是不是?”
曲冬凌点头,“你这样回去,便是你师父见了也不会开心的,倒不如将伤养好了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