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中,亦是松动了不少。
点点头,摆了算筹。
至了日落,雪越发大了,寒气都逼进了屋内,多燃的两炭盆似是都阻不住这冷。
“逸之,拿上斗篷。”
轻呼出口气,终于放了心。
“诺。”
为师父披了斗篷,自己也多穿了几件衣服,持了灯,随着师父出门。
脚一深一浅的踩在雪里,吱呀吱呀的困难前行。
手被冻的麻木,灯里的火也渐息渐灭,恐是坚持不了多久。
这种天气……
那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走进了,便见雪已盖了他满身,无声无息的。
只有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像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
那人似也听见了声音,困难的抬了头,努力睁着眼睛看向他们。
唇角,仿若还极细微的,扯了个笑。
我也,忍不住回了个笑。
幸而没事。
接着,就见那人放松了一般,倒了下去。
连忙过去扶了,又看向师父。
“女孩放这儿吧,把人先带回去。”
“诺。”
触手所及的地方,都成了石头般的冷硬。
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抱着人回来,安置在了自己的屋内。
燃了五六个炭盆摆在周围,又将所有冬日用的棉被都拿了出来,一床床盖在那人身上。
对方却,仍旧冷的直打摆子。
这样不行……
从厨房烧了几大桶热水,将被子都撤了,衣服冻在伤口上,沾着温水解了冰,慢慢擦着才能脱下。
师父亲自煎的药,我也没闲,不停的用温热巾子给他擦身,又上药裹伤。
如此反复多次,那人才终于仰了头,幽幽吐了声气。
这是缓过来了。
将人扶在身上灌药,吐了,擦净后接着灌,好不容易,才终于吞了下去。
看对方沉沉睡了,累得支了额,在一旁歇歇。
不曾想未到片刻的功夫,就又听见了低低噎噎的声音。
抬头看去,便见那人已经满脸都是泪,哆嗦着将自己蜷成了一团。
口中喃喃念叨。
“妈妈……妈妈……”
是北方有些地方……对母亲的称呼……
走过去摸摸人,立即贴了过来,皮肤热得滚烫。
轻叹了一声。
褪了自己的外衫中衣,掀了被子躺进去。
立刻得了对方迅速攀上来,牢牢扒着不放。
边蹭边哭,不一会会儿功夫,自己的里衣也都湿了。
此时唤的人,已是变成了发音奇怪的“爸爸。”
摸了摸他的头,给他擦了泪。
看这俊秀灵毓的样貌……年纪也不大……还似个孩子……
再次给他擦去了泪,片刻后竟又哭的满脸都是水。
一个男孩子,还能有这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