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听到他这么说,一拍手:“阴功,你叫udi同你一起爬楼梯啊。”
一只胖嘟嘟的短腿柯基吐着舌头喘着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也爬楼梯了。
陶年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水,习以为常:“我什么时候让它下过地。”
陶老太蹲下身,揉着小狗的头:“哎哟udi,关心奶奶啊,奶奶没事,骗你哥哥回来。”
这个世道连骗人都有恃无恐,当事人还在这站着呢。
陶年把杯子放在桌上,认真道:“你以后不要和我开身体的玩笑,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陶老太不太在乎地说:“ok,嫲嫲知错。”
陶年把马克杯放回厨房:“没事的话我先回花店。”
“有事。”七十八岁的老太太挡在了门前,颇有种今天想要出这扇门就从我的尸体踩过去的阵势。
陶年站在厨房门口无奈地看着她,如果仔细看的话,眼里似乎再无别的情绪。
任由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这个作态,他所想的都是拦着他不让他去花店这个事实,全然没有眼前这个是他的亲人他需要服软的实感,也没有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做的想法。
对方有情绪上的波动,他能感受得到,但他从来都不受影响。
表面的感情全都是自己强加上去,为了一句心安。
这些年来,陶年越发觉得自己演技精湛,给他一次上台的机会,可以拿下奥斯卡。
“今晚我帮你约左人。”
陶年皱了皱眉没说话。
陶老太站累了,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堵住门口:“前几日我在明隆摆寿遇到你姜阿姨,那天她儿子也陪她出来食饭。”
陶年知道这位姜阿姨,他奶奶在粤剧团的朋友,不知道陶老太是怎么和人相处,这么私人而隐瞒的性取向都给当知心话说出来了。
对方也是毫无防备将自己儿子的性取向坦白。
这位家长也开明过头。
两个孩子的性取向一致,两位家长一拍即合。
陶老太多次在他面前夸赞这位姜阿姨的儿子,陶年对此并不感兴趣,每次都是敷衍过去。
“你话巧不巧,他儿子见到你,转头就和他妈妈说想识你,年仔,他对你一见钟情,天赐良缘啊。”
陶年学着她坐下来,开口打破七十八岁高龄天真的想法:“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浮于表面肤浅,喜欢一副好皮囊,完全不在乎内在,这个男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陶老太靠着椅背,气定神闲地反驳:“你的好相貌是天生的,从落地那一刻就是你的附属品,被你的皮囊吸引是对你的第一印象,人之常情,对方也不是那么随便,今晚不是邀请你见面吗。”
陶老太游走在生意场上几十年,陶年自认自己食米比他奶奶吃过的盐少。
对方是八十年代在广市出了名铁娘子,陶年自愧不如举白旗。
陶老太见他不说话,忍不住笑:“年仔,从集团谈判官的位置下来才一年时间,我一句话你就哑口无言,你真的没有想过重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