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花店对面有个报刊亭,平时有过去看看吗?”
陶年的语速越发慢:“没有太留意,我不怎么喜欢看报纸。”
正在记录的程添听到这句话顿了顿。
报纸,这是一个关键词。
“我前几天经过花店想买份报纸发现报刊亭没有开门,你知道几点开门吗?”
陶年摇摇头:“不知道。”
已经是第四个否定的回答。
程添放下笔,无奈地看着陶年:“陶年,你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和我面诊。”
陶年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程添失笑不已,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病人已经有抵触心理了。
“如果下一次你见到杨则惟,你觉得自己的心态会不会再发生变化。”
秒针走过一圈又一圈。
这一次陶年斟酌了许久,久到程添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了,第一次是意外,再见就是陌生人。”
时隔一个星期后两人再见面,陶年完全执行那句再见就是陌生人的准则。
不说话,不回应,不……
现在对方是送他奶奶到医院检查的好心人,奶奶要他感谢的后生仔。
陶年有很多套应对心理疾病的准则,相处的人不同,准则也不一样。
唯独在面对杨则惟的时候,无论是他多么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会被打破,执行者从他变成了对方。
陶年晃了一下神,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应。
杨则惟学着陶年靠着椅背,目不斜视看着病房门口:“我是不是该说举手之劳不必感谢,可是,我想要你……感谢我。”
感谢很容易,握着别人的手诚恳的一句多谢,再让人买点礼物送给对方。
可杨则惟要的感谢没那么容易。
陶年动了动嘴刚要说点什么。
潘叔带着看护过来恰巧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
“年仔。”
陶年闻言看过去,起身走到老人身边:“潘叔,你怎么来了?”
潘叔扫了坐在椅子上西装屡屡的陌生人一眼才回答:“我带了看护过来。”
他顿了下问:“你朋友?”
潘叔的到来让陶年得以喘息,老人以陶老太为重,要是让他知道杨则惟是送奶奶进医院的人,必定热情感谢。
“他是送奶奶到医院的人,麻烦潘叔你替我好好感谢他。”陶年压低声音说。
潘叔知道陶年的特殊情况,也非常体谅和怜爱他的小少爷,他知道陶年不擅长解决这种事。
他拍了拍陶年的手:“放心吧,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