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没了平素的蔼然,“那天你舅舅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沈家和秦家的关系走得极近,近年来更是几乎融为一体。
这不是因为别的。
沈老夫人在嫁过来做继室之前,人都称她一声“秦大小姐”,而她也是秦家最权重那一位的独女。
燕城人都知道,如今的沈家家主是沈长凛。
其实这样说并不完全合适。
在成为沈家家主之前,沈长凛本来是秦家的掌门人,他全然承袭的也是秦家的家业。
不过是因为那时沈家风雨飘扬,他方才做了沈家的话事人。
沈家是高门望族,但如果和秦家比,还差得太多。
秦承月运气好,原本是秦家的养子,却因缺少男丁,而有了今天的荣宠。
他低下头,向着沈蓉鞠了一躬。
“我都明白,夫人。”秦承月低声说道,“我只请您最后再帮我跟思瑜传句话,我对不起她。”
沈蓉执着手帕,红了眼睛:“你别说了,快走吧。”
但她的话音刚落下,温思瑜就打断了她。
“这会儿你倒是不拖泥带水了!”温思瑜冷笑出声,“知道的以为你是急着跟谢沅负荆请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赶着要投胎呢?”
第o7章第7章
谢沅站在岛台边,脚步顿了顿。
她低下眼帘,掌心微微沁汗,细声说道:“宴白哥,这不合适……叔叔已经说婚约暂时解除了。”
沈宴白指尖掐烟,冷淡地看向她:“事情生后你和秦承月见过面了吗?你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吗?”
他的言辞直接,视线也带着点不耐。
即便知道沈宴白向来不喜欢自己,谢沅的胸腔中还是像骤然被浸入了水。
她低着眼眸,摇了摇头:“……我没有。”
沈宴白的视线几乎要穿透谢沅,他抬声问道:“那这半年来,你们私下里又见过几回面?”
他不是要问她话的意思。
谢沅沉默了片刻,樱唇也抿了起来。
良久,她低低地说道:“见过一次。”
沈宴白冷笑了一声:“一次?”
“谢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生了什么,”他的视线冷淡,“但你觉得作为秦家未来的少夫人,你这个态度合适吗?”
“承月他现在忙,”他将烟掐灭,“你难道还要等着他上赶着来追你吗?”
谢沅的唇紧抿着,她的眉眼垂得很低。
沈宴白站了起来。
他个子高,离得近的时候阴影无声落下来。
“关系是需要维系的,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沈宴白低眼看向谢沅,“没了沈家给你撑腰,你什么也不是,明白吗?”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叔叔接你回来,锦衣玉食地养你,为的就是这个。”
谢沅的眸光摇晃了一下。
她的眼眶微红,像是有水雾要凝成珠玉落下来。
“你可以不在乎我们,”沈宴白声音渐渐低了,“但你得对得起他。”
“你再好好想想。”他神色淡漠,最后说道。
说完沈宴白就起身离开。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在下,但相比先前的明朗,现在的天要昏暗许多,外间的花棚也没由来地泛起灰败。
已经小了的雨,再度有下大的趋势。